沈笠反抓刀柄,手臂筋肉炸起,刃口斜向上斩动,从农兽的眉骨下方穿出。
鲜血激射出滋滋的声响,尸体摔在地上却是消无声息。
农兽是稷场驱逐威胁的猎犬,同样是它肥沃自身的养料。
沈笠满身血污,眼睛冷漠盯着眼前不见减少的兽群,口中出一声低喝。
“鳌虎!”
腹部的甲片随声起伏,一道道冰冷的液体注入沈笠滚烫的鲜血之中。
刹那间,一股来自基因的凶悍味道从他的体内蔓延开来,缠满血丝的双眼中戾气若有实质。
咣当。
摇摇欲坠的铜锁终于掉落,被巫祠以极其羞辱的方式关上的大门,终于被沈笠再次推开!
他脚下一点,合身撞入敌群,手中长刀乱舞,尽显暴徒凶狠。
血如雨下,肝肠齐落。
直到胸中翻涌的恶气消弭干净,沈笠周围已经再无能够站立的农兽。
他持刀回头,在身后不远处,王旗半跪在地,身旁同样尽是残肢断骸。
“这场梦境的剧情难度是不是太有些过分了,有哪家的主角会被小怪给蹂躏成这副鬼样子?”
王旗自言自语,只见一条爪痕从眼角贯落嘴边,翻卷的血肉看起来格外骇人,抽动的嘴角带动伤口,让他疼的浑身一颤。
“喂,沈哥。”
王旗抬着满是艳羡的眼睛看着顶盔贯甲的沈笠。
“你跟鳌虎说说,干完这一场,回头能不能也给我找具甲?”
他抬手指着脸上的伤痕,语气哀怨道:“瞧那群畜生给我打的,这以后还怎么混?”
“行啊,没问题。”
沈笠大声笑着应道,转身看向又有嘶吼声传来的长街尽头。
“只要到时候咱们都还活着。”
吼!
无边兽潮再次蜂拥而至,被它们踩过的血肉田亩蠕动起伏,出此起彼伏的吧唧声响。
落在沈笠的耳中,却像是一声声嘲弄的冷笑,在讥讽他的不自量力。
直刃颤动出铮铮铿锵嗡鸣作为回应,沈笠屈膝躬身,抬臂举刀,如箭在弦上,蓄势待。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打断了沈笠的动作,只见一团暴烈的火光在农兽群中炸开,大块大块被烧得焦黑的躯体被抛飞起来。
覆盖地面的血肉田亩被炸出一个個足丈方圆的深坑,甚至露出了下方的土层,渗出的鲜血积聚坑底,很快就被滚烫的高温蒸一空。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还在持续,此前凶悍的兽群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处在爆炸中心的直接就被撕成碎片,尸骨无存。
就算有侥幸存活的,也是丢胳膊丢腿,拖着残缺的身躯在肆虐的大火中绝望的哀嚎。
剧烈震荡的血肉田亩让沈笠竟有些站立不住,不得不将长刀插入地面来稳住身体,骇然抬头看向天空。
黑沉的天幕看不到半点星光,只有两颗猩红的血月悬挂其上。看不清晰的模糊轮廓勾勒出一头庞然巨影,散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强烈压迫。
就在沈笠惊疑不定之时,一声尖锐无比的嘶鸣贯透他的脑海。
占据整个新安的血肉田亩突然间疯狂蠕动,掀起惊涛骇浪,一根根宛如蛇蟒的血肉触须从稷场各处冲天而起,刺向那头盘旋在半空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