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眉头一挑,“那是什么?”
“咱们这种啊,应该得叫好人!”
赫藏甲表情认真,举起了酒碗。
“你这句话放在现在,可不是夸赞啊。”
王谢同样举起酒碗:“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没听过?”
“当然听过了,但我还听过一句。叫举头三尺有神灵。人在做,天在看。”
“你一个种田的还信神?”
“当然不信了。要真有,我他娘的早就换到道序、佛序去了。”
“那哪儿来的天?”
“我说的这天呐,其实就是我自己的田。我种下什么,它就给我什么。我种下恩,那就能得情。种下怨,那就得生仇。要是种下了狼心啊,那它只会长成狗肺。”
王谢默了片刻,眼神古怪的看向对方:“这都是你从哪儿偷听来的?拿到我这儿炫耀?”
“什么话,这可都是我赫藏甲正儿八经的人生感悟。”
赫藏甲板着脸,正色道:“这每一个字的背后,起码都被人砍了至少十刀以上,才可能明白的过来,简直就是字字泣血呐。”
王谢哑然失笑:“行,那就敬你的字字泣血。”
“敬我的百刀不死。”
两人对视大小,酒碗相碰,一饮而尽。
王谢为两人重新斟上了酒,慢悠悠问说:“老甲,你跟李钧是怎么认识的?”
赫藏甲往嘴里扔着佐酒的小菜,闻言翻了个白眼,“这你还用得着问我?你们锦衣卫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了吧。”
“那你可就高估我们了。”
王谢苦笑道:“在金楼还没有易主之前,我们在重庆府那就是给人配相打杂的。”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他那时候恰好落难,被人从成都府撵到了这里,正要咽气的时候刚好被我给救了,死乞白赖的非要拜我为大哥。我这人心肠软,见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干脆就把他收下了。”
赫藏甲感慨道:“只是没想到没过多长时间,那小子就成咱们可望不可及的大人物了。你说造化这小妖精,多弄人?”
“真的?老李拜你为大哥?”
王谢挑了挑眉头,一脸促狭笑意。
“这还能有假?不信你去问他。”
王谢咧嘴一笑:“行啊,你刚才说的我可都录下来了。”
“你个龟儿子,这就有点缺德带冒烟了啊。”
“别怂啊,反正都是实话,你怕什么?”
“王谢,我现你是真见不得我好啊,非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是吧?”
“哈哈哈哈。”
两人手上的酒一碗接着一碗。偌大的酒坛子被喝空,不知不觉夜色已经渐浓。
兴许是酒浓人易嘴,不远处金楼的灯火突然间变得朦胧,周遭的人声也变的空洞飘渺。
“老子喝醉了?”
赫藏甲忽然瞪大了眼睛,摊开手掌,接住一片飘落的晶莹。
雪?!
王谢脸色骤变,依在桌边的绣春刀‘锵’的一声夺鞘而出。
“是谁在造梦?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