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出卖徐家,但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
“真不愧是我们儒序的人,总是能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幡然醒悟。什么恩情仗义那都是狗屁,最重要的还得是自己的利益。”
杨白泽说话间看了一眼商戮,只见对方面无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吴诚会是如此。“你想要我怎么做?”
吴诚认命的如此顺畅,这次竟然主动开口。
“两件事。”
杨白泽轻声道:“第一件,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全部写下来,通过黄粱梦境往帝国各处衙署,广而告之。第二件事,跟我去走一趟松江,当面对峙徐海潮。”
吴诚闻言不禁面露愕然,脱口而出:“就这么简单?”
杨白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吴大人,你觉得你的证据很重要吗?还是觉得你的命很重要?你刚才都说了,这可是拔刀见红的党争啊!”
吴诚嘴角慢慢扯出一丝苦笑,闭上了眼睛。
确实,他说与不说,根本就不重要。
杨白泽要的根本就不是板上钉钉的铁证,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自己不配合,自然多的是人配合。
儒序,可从来不缺少识时务的俊杰啊。
“商大哥,看来还是你看的透彻啊,这场打赌是小弟我彻底输了。”
杨白泽对着商戮拱手抱拳,话音中满是自嘲。
在这次搜罗徐家罪证的过程中,杨白泽和商戮有一场小小的赌局。
赌的内容自然是生死和道义。
杨白泽认为总会有人为了徐家而宁死不屈,商戮却笃定无人会坚定不移,一条路走到黑。
“本来就是个玩笑而已,杨大人不必认真。”
商戮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为序三,便轻视杨白泽,反而郑重其事说道:“这次消息走漏的如此轻易,必定是三法司中出了内鬼。还请杨大人给下官点时间,下官一定尽快把人抓出来。”
“这点小事,商大哥不用放在心上。我们儒序的事情,问题本来就出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比起抓叛徒,我现在倒是对徐家的反应很是期待啊。”
杨白泽两只手从袖中抽出,身上素衣顷刻间变为一袭湛蓝官袍。
“走吧,我们也是时候去松江,为辅大人奏响这场新政最后的尾音了。”
“海潮,杨白泽现在已经在来松江的路上了。”
徐家阀楼之顶,以投影现身的严东庆和徐海潮并肩而站。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大老爷虽然不准春秋会插手,但我严东庆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人我已经安排好了,杨白泽是杀是放,是你自己决定。只是事后要委屈委屈你,暂时先离开帝国本土。”
徐海潮放眼眺望着夜幕之下的万千灯火,轻笑道:“我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宏图大业,徐家死点人算不了什么。”
“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就好。不过我也不会让徐家的人白白身死。”
严东庆双手按着栏杆,微躬的脊背如同一头将要跃涧的猛虎。
“等扳倒了新东林党,宰了那头老而不死的怪物,我一定给你机会进京,好好跟大老爷当面诉诉衷肠。”
徐海潮哈哈一笑:“这就不用了吧,我跟他可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我是什么性情,大哥你也知道,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