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徐家百年清白,没想到却生出了这么一个孽障,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钦差大人,徐海潮犯下的所有罪孽全是他一人所为,跟徐家旁人没有任何关系,还请钦差大人明鉴,留徐家众人一条生路。”
不一样的声音语调,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意思。
徐海潮死不足惜,但徐家其他人却是无辜的,不该跟着他一起送死。
面对这一盆盆接连泼洒而来的脏水,徐海潮那张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
“都给我闭嘴!”
徐海潮大喝一声,讥讽的目光看着这一众忙着跟自己撇清关系的列祖列宗。
“我确实是做错了,但不是错在加入春秋会,而是没有把你们这些老东西的牌位和脑子全部掀翻砸烂。一群庸碌之辈留下的苟延残魂,也配在这里指责我?”
“逆子,你说什么?!”
徐升月气的浑身抖,却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意,颤声哀求道:“潮儿,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醒醒吧,就当为父求你了。你想要徐家,去做一番大事业,为父明白,所以甘愿摘掉头颅给你让路。但如今事已至此,你就放弃吧,不要再连累其他无辜的兄弟姐妹了。”
人将死,其言哀。
人已死,哀更甚。
但徐升月的字字泣血,迎来的却是徐海潮无情的嘲弄。
“我的好父亲,就不要在这里继续演父慈子孝的桥段了吧?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
徐海潮冷笑道:“你知道自己拦不住我,与其坐等被杀,倒不如主动让位,躲到一边看我能不能带领徐家赢下这一场。”
“要是赢了,那你自然能继续做你的祖宗。如果我输了,那你也能轻而易举将弑父的骂名安在我的身上,顺势把徐家的责任摘干净,让你悄悄留下来的那些血脉孽种接手徐家,继续供奉你在黄粱之中安享美梦。我说的对不对?”
徐升月的身影越飘忽,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潮儿,你怎么会如此猜忌为父?”
“别装了。”
徐海潮表情狰狞:“我告诉你,你藏起来的那些血脉孽种早就被我杀完了。等我死了,你这一脉的香火就彻底断了!”
“你们也别高兴。”
徐海潮凶狠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列祖列宗。
“你们的子嗣一样也活不了。没有人再维系供奉你们的黄粱梦境,你们这群老古董也能死的干干净净了。”
“疯子,你这条恶狗!老夫一早就该亲手杀了你!”
徐升月怒声骂道,眼前却晃过了一张苍老的面容。
不知道是徐家哪一辈的祖宗,张牙舞爪的扑向徐升月,光影交错重叠,如人一般扭打在一起。
明知道毫无作用,但他们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泄心头的怒火。
“徐家亡于你们父子之手,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被团团围住的徐升月身影模糊不清,眼中所有的哀切忿恨全部烟消云散,站在翻滚的鬼影之中,冷冷的盯着徐海潮。
“哈哈哈哈。”
徐海潮被这滑稽的一幕逗得放声大笑:“杨白泽,你看到了吗?这些人的劣根,你觉得张峰岳有本事斩的断,拔的完吗?他的新东林党已经烂透了,就算他再怎么挽救,结局也注定只能是覆灭!”
“独党灭,春秋生。”
徐海潮凝望着坐在棋盘旁岿然不动杨白泽,话音缓慢:“到最后,你觉得是谁输,是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