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迈克尔回应,旁边立刻就有人嘟囔地反驳道。
“此一时彼一时。一天前,这一套说辞还能够冠冕堂皇地敷衍一下普罗大众;但现在,安森成为受害者,继续这套说辞的话,我们就等着被围攻吧。”“这又是什么意思?安森成为什么受害者,我们才是受害者,好吗?”
这一幕,迈克尔几乎看不下去。
你来我往的对话完全错位,每个人都在自说自话,却表达不完整,同时又关闭耳朵,拒绝倾听对方的话语,沟通效率着实太糟糕了。
迈克尔没有忍住,“停止!”
直接抬手打断对话,简单整理了一下情况。
“蜘蛛侠制服的照片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拍摄的?这是否和安森的受伤有关?又是如何走漏出去的?”
“然后,又是谁潜入安森病房,试图拍摄安森照片?他和偷拍蜘蛛侠制服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对面还是不理解,“狗仔。这一切全部都是狗仔做的,和我们无关,不是吗?等等,难道是说,这一切都是我们安排的?”
办公室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迈克尔略显无奈,“如果是我们安排的,那反而简单多了;但不,不是我们安排的,和我们无关。”
“对呀,既然和我们无关,那我们还在忌惮什么呢?”
“就是因为我们什么都不忌惮,这才显得我们格外冷血。”
“啊……原来如此……”
“狗仔是一个泛指统称,如果找不到罪魁祸,普罗大众想要谴责也找不到一个明确的谴责对象;但这时候,如果被人们知道,我们不仅不同情安森不维护安森,只是一心一意担心电影项目如何如何,安森还没有死呢,我们就早早开始为安森寻找替补,你觉得会生什么?”
“我们成为替罪羊。”
“对。人们无法谴责一个泛指的狗仔,却可以谴责一个清晰的目标,就是我们,我们的冷静客观、我们的专业姿态也会被解读为冷血、不近人情,然后成为人们宣泄怒火的对象。”
空气,彻底安静了下来。
包括迈克尔。
一贯冷静一贯理智的迈克尔,此时也陷入沉思。
简单来说,没有狗仔卷进来的话,事情非常简单,片场事故就是一场意外,安森是受害者、剧组也是受害者。
在这样的情况下,考虑到安森情况未明、归期未定,剧组做两手准备维护自身利益,尽管不太好听,但道理层面上是说得通的,哪怕索尼哥伦比亚背负一些骂名,他们也依旧能够得到舆论的支持。
然而现在,情况则截然不同,狗仔卷进来之后也就说明两件事。
第一,这是人祸。
第二,安森是受害者,剧组也是,但同时,剧组管理片场不利导致狗仔潜入,剧组也需要背负一定责任。也就是说,剧组不再是单纯受害者,他们也需要为管理不力道歉。
此时,索尼哥伦比亚居然开始寻找替补,从道德层面来说,这就说不过去了,冷血、残酷、不近人情等等都还是好的。最担心的情况就是阴谋论——
人们谴责索尼哥伦比亚早就预谋更换安森,所以故意安排意外,以伤害安森的方式,重新挑选演员。
事情展到这里,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届时,索尼哥伦比亚可能就要真的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而好莱坞其他竞争对手会错过机会吗?
迈克尔相信,他们不会。至少,如果更换一个未知的话,他百分之百不会错过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