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庶压嫡,以下犯上,从礼法上已然犯了大罪,他以为他将面对这个兄长的怒火和奚落。
“什么嘛,”然而下一刻陈子楚忽然看着他咧嘴一笑道,“这不是能做到吗?”
陈子寒一愣,却只见身前少年推开他的手,满不在乎地盘腿一把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气,“哎哟,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那模样我还以为你要弑兄呢。”
原本翩翩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
“我怎么会……”陈子寒浑身一震正要解释,话没说完却被打断。
“我知道,”只见坐在地上的少年抬头道,“技不如人,是我输了。”
陈子寒猛地一愣,却只见他的兄长坐在地上,仰望着他笑道,“刚刚那一架打得真痛快。”
“兄弟间就应该这么打架,”陈子楚看着陈子寒道,“让来让去的没意思,以后别那么玩了,瞧不起谁呢?”
“可……”陈子寒继续怔愣。
“刚刚你不是挺凶的吗?”陈子楚看着陈子寒抬了抬下巴,“要是回去对老头子,你也能那么硬气就好了。”
“父亲他……”陈子寒瞳孔收缩,后背一凉。
“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没必要什么都对他言听计从,”陈子楚撇了撇嘴,“再说了,他当年的风流债关你什么事?”
他看着陈子寒皱眉道,“又不是你求着他把你生出来的。”
陈子寒闻言浑身一震,愕然注视着地上的兄长。
台下民众听到这番言论,也都瞠目结舌。
“这位陈大公子,还真是个妙人,”嬴抱月身边赵光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嬴抱月看着台上不顾形象席地而坐的少年。
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礼教下,这番言论的确惊世骇俗,但才是真正的事实。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唯能选择面对的态度。
而能说出这番话的人,才真正拥有,属于风的自由。就在这时,台上响起了结束的钟声。
“第二轮第四场,南楚陈子寒胜!”
考官的声音响彻林间,打破台下的死寂。
会战台上的兄弟对决结束了,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没想到居然是陈二公子赢了……”
“区区庶子却把嫡子打得吐血,这回家怕是不好交代吧?”
围观民众们窃窃私语。
“子楚伤的如何?”高台上姜元元问道。
“伤到些许心脉,但并无大碍,”姬嘉树道。
伤到心脉的确难以恢复,但陈子楚的初阶大典到这里已经结束了,等到参加中阶大典的时候也足够他恢复了。
比起肉体上的心脉,更重要的是在刚刚的这一战中。
“子楚斩断了心中的壁垒。”姬嘉树注视着台上的少年道。
在这一战中,这对兄弟都斩断了各自的心障。
这比肉体的康复更有意义。
作为朋友,他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