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承小心地将琴摆放在他面前,看着拓跋寻面无表情地在琴台前坐下,他神情有些担忧,“师兄,要不是还是我来吧。”
想起昨晚北寒阁内部的争吵,贺兰承就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拓跋寻其实并不愿意为许冰清伴奏,但许冰清并未征求他的同意,而是通过许沧海直接向拓跋寻下了令,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但其实他和拓跋寻都会抚琴,且师承同一位琴师,是拓跋寻领他入门的。
“阿承,你还在那杵着作甚,还不下去!”
这时身后传来许冰清的轻喝,贺兰承苦笑一声,走下高台。
虽然都会抚琴,但许冰清却看不上他的技艺。
“居然让一个参加者为另一个参加者伴奏,北寒阁还真是乱来,”台下看着这一幕陈子楚蹙眉道,“如果许冰清获胜了,这功劳算谁的?”
“这并非没有先例,”赵光道,“但一般也只有至交好友或者是血缘至亲才会这么做。”
虽然比的是舞,但好的乐对舞蹈的加成是相当大的,参加者为参加者伴奏,等于牺牲自己的精力为对手做嫁衣,一般人怎么可能愿意。
“只是不知拓跋寻琴技如何,”姬嘉树道,目光从拓跋寻蒙着白绫的双眼上拂过,神情有些复杂,“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会弹琴。”
“圣女素来眼高于顶,”姜元元耸肩,“能让许冰清允许为她伴奏,可不容易。”
台上的乐棚里,东吴乐官们也都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位盲眼乐师。
“拓跋公子,圣女之舞还需要我等伴奏吗?”
“不用了,”拓跋寻脸上看不出喜怒,“我来就可以了。”拓跋寻缓缓伸出手置于琴上,示意礼官可以开始了。
高台上响起开始的钟声。
许冰清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将手中的绸带高高地抛向空中。
“开始了!”
台下响起了百姓兴奋的呐喊声,众人都看向许冰清身影,但不等众人看清许冰清跳的是什么舞,众人耳边忽然响起铮的一声琴声。
嬴抱月一怔。
许冰清在高台的最中心旋舞,但她却不由得看向坐在小角落里抚琴的拓跋寻。
“这是什么曲子,不是少司命啊!”
台下响起许多修行者的愕然声,许冰清嘴角露出一丝不满,但很快这点情绪被拂去,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昨夜她让拓跋寻奏此曲,结果拓跋寻居然说自己不会此曲!
不过在对比其他琴师和拓跋寻奏的乐之后,她还是选择了拓跋寻。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让她失望的。
虽然她更希望的是另一个人为她奏乐。
许冰清在旋转之间,目光从台下人群中那个人脸上的青铜面具拂过,眼中闪过一道幽光,旋舞的更加快了。
而台上的琴曲愈高昂,曲调并不复杂,但古韵中另有一种古朴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