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华接受了所有的监视和控制,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孟歌待在他身边。
可是除此之外,他只是每日站在阁楼之上一动不动望着远方,像是毫不反抗地等待登基大典的到来。
那是他父亲的登基大典,他的册封大典,同时也是两个女子的处刑仪式。
小莲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
……
能探望耶律华的人极少。
独自居住在汤泉行宫的十几天里,除了每日送饭送水的侍女,耶律华几乎没有见到其他外人。
但就在他静静看着栏杆上的第二十道刻痕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响动。
耶律华转过身,看着那个手执盲杖站在房门口的男人,眉梢微动。
像块石头般坐在屋角的孟歌睁开眼睛,看着那个人先是狂喜,但下一刻看到来人身后站着的守卫,她眼中的希望又一寸寸凉下去。
“你还挺厉害的啊,”耶律华望着来人眼上缚着的白绫,“这些天,连我郡王府的人都见不到我,他们居然会放你进来。”
“也许是因为我是个不值得提防的瞎子吧。”
拓跋寻淡淡开口,随后用盲杖一点点探着路,走进房间。
“你的眼睛……”看到他的动作,耶律华瞳孔猛地收缩,拓跋寻虽有眼疾,但他记得此人是从来不需要用盲杖的,不如说用盲杖对拓跋寻的自尊心而言是巨大的打击。
“啊,眼睛没有问题,”拓跋寻伸手摸摸脸上的白绫,“它也坏不到哪去。”
耶律华反应过来,感受此人身上的气息,神情顿时变得复杂,“你封了全身的境界?”
拓跋寻此时身上属于修行者的气息全无。以往他能不靠盲杖行走自如,是依靠浑身散真元感知万物,如今没有真元,怪不得他只能靠这种方式才知道前面的障碍。
“是啊,”拓跋寻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笑了笑,“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能让我来见你?”
“我毕竟是个神舞境的修行者,”他耸耸肩,“我要是协助你逃跑怎么办?”
“就算天阶来了,也救不出我来,”耶律华苦笑,看着面前人四处摸索的手,有些心酸。
他大步走到拓跋寻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拓跋寻双臂垂下,反手探向他的脉门,“脉息还不错,听说你在绝食,我还以为你衰弱到不行了呢。”
“我没有在绝食,只是每日吃得少了一些。”耶律华平静道,“我真要绝食相逼,那群人就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了。”
拓跋寻叹了口气,转身朝向孟歌所在的方向。
“那里坐着的,就是孟二姑娘了吧?”
孟歌浑身微震,“你……”
“你不用和我说话,也不用相信我,”拓跋寻伸出手制止了孟诗开口,他淡淡道,“孟二姑娘应该知道我姓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