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苦那么恐吓他。”
就在众人都离开后,嬴抱月坐回桌边,旁边的帐帷边忽然传来一个男声。
“你还没走啊。”
嬴抱月没有回头,只是静静注视着手中她自己绘制的作战图。
李稷走到她身边,淡淡开口,“第一轮防线,你明明还有别的打算吧?”
“最坏的情况,就只能靠他们去打开缺口,”嬴抱月平静道,“我也没说错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也不过是负责最初的突击,”李稷道,“只要打开个口子,正规军未必能打过士气正胜的百姓。”
正所谓谪戍之众,未必不能抗于九国之师。
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也能推翻一国之政。
只是作为义军的统领,姬嘉树还太过年轻,就这样让他背上千人生死的重压,他自然不敢托大。
不是谁都有胆量说自己有本事能以少胜多,更何况姬嘉树根本没上过战场。
“你那话,根本就是在逼春华知难而退,”李稷淡淡瞥了嬴抱月一眼,“就这么心疼他带兵?”
“你在说些什么?”
嬴抱月苦笑,正色道,“我只是希望他能一开始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姬嘉树太温柔,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承受武将要承受的重压和痛苦。
如果他刚刚说不能,她就可以把义军接到手中,让她来承受那些人可能死亡带来的痛苦。
“你也别把他想得太脆弱,”李稷淡淡道,“你别忘了你比他年纪还小。”
虽然只是这辈子的年纪。
嬴抱月笑了笑,看向帐门外。
不过第一轮防线,她的确还有别的打算。
“差不多也快了来吧,”她喃喃道。
“什么快来了?”李稷蹙眉,忽然猛地抬头。
一个穿着斗篷的人,从帐外走了进来。
只一眼,李稷就知道此人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
可为什么他刚刚没有察觉此人的气息?
“谁?”
就在他握上剑柄之时,来人摘下了斗篷。
李稷的黑眸瞳孔微缩。
“公主殿下,”来人笑了笑。
“好久不见。”
“锄櫌棘矜,非铦于钩戟长铩也;谪戍之众,非抗于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向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何也?”--汉·贾谊《过秦论》当初读过秦论最喜欢这句话了,让我感觉到了民众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