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戎人的传统里,孩子们之间厮杀斗狠是天经地义,哪怕失手杀了人,其他兄弟再报仇就是了,但在争斗中需要母亲护着的孩子,才是西戎人的耻辱。
错的不是刺伤母亲的淳于牙,而是被欺凌无力还手的他。
没有人会在意淳于牙到底比淳于夜大多少,又比他强壮多少。
在那之后,每个西戎贵族看见他,都能吐一口唾沫。
“废物。”
淳于夜握着剑静静站在原地,眼前浮现出白狼王抽累了把马鞭丢在地上时看他的眼神。
他并不恨他的这位父亲,毕竟他也觉得白狼王说的没错。
被抽得半死的他醒来后,第一件做的事不是找娘,而是在一个杂物堆了找到了那把沾着他和母亲鲜血的剑。
淳于夜握紧手中剑,未曾理睬身后人的话,淡淡开口,“剑能不能杀人,只看用的人是谁。”
嬴抱月睁大眼睛,看着草丛中的少年挺直身体,拖着长长的血剑向山坡下的马场走去。
没有人知道,他并不是无力还手。
他只是在等待着。
马场上依旧热闹非凡,淳于惮正骑在马上和身边其他兄弟大声谈笑着,忽然眼角余光看见一个人影,眸光一凝。
“阿夜?”
剑尖在沙地上滑动着,出沙沙的声音。
少年瘦小的身影毫不起眼,但因为他过往那些丢脸的事迹,就在淳于夜的身影出现在马场边时,原本欢乐的气氛微微凝滞。
人群中响起一阵嘘声。
“你来做什么?”搂着稚云公主的白狼王从王座上坐起,蹙眉看向自己丢人现眼的小儿子。
稚云公主睁大眼睛,看到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情,害怕地看向淳于牙的方向。
淳于夜低下头。
自从上次他差点被打死后,他的母亲就再也不想看到他。
“听说今日有战利品,”少年抬起头,淡淡道,“儿臣想来抢些。”
“你?”白狼王大笑起来,“你又没上战场,有什么资格来抢?”
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儿子,他冷笑一声,“怎么,岁数到了,想女人了?”
四周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哄笑声。
笑声中更是夹杂着粗鲁猥琐的西戎语。
嬴抱月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