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一怔,看向身边的虚空,“子寒?”
陈子寒的声音断断续续,之前淳于夜踏破山缝三人掉下去时,他的风怎么都吹不进这山缝中。他在下面急得要死,等他好不容易能将风法送入这山缝中是,却现岩壁只剩下了嬴抱月一人。
不等陈子寒去想这下面到底是生了什么,就看见了嬴抱月居然松手想跟着跳下去。
他吓得要死,好在嬴抱月最终没有这么做。
“我不会跳下去的,”嬴抱月望着崖底,轻声道,“他不会希望我这么做。”
李稷为什么带着淳于夜跳下悬崖,她心知肚明。
“我也不能让你们看见我这么做啊。”
那些将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的人,希望她做些什么,她更心知肚明。
“殿……下?”
透过模糊的视野,陈子寒看见嬴抱月闭了闭眼睛,移开注视着崖底的视线,转身开始向崖顶上爬。
她没有流泪,也没有说一句软话。
流血的十指在岩壁上留下一个血手印,但嬴抱月还是依旧坚定不移地向上面爬去,没有回头。
陈子寒怔怔看着嬴抱月就这么往上爬,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宁肯她能哭出来。
崖底卷上寒风,拂动少女的额,四周静默极了。
陈子寒想要说些什么,却现语言在此时何其苍白。
云峰峰顶,那么多一起上山的修行者里,此时就剩下嬴抱月一人。
毫无疑问,她应该是最后的赢家了。
但嬴抱月看上去并不开心。她脸上既没有欢欣雀跃也没有悲痛不已,她的这种平静让陈子寒心中有些毛。
“殿……”
陈子寒刚要开口,却只见一颗水滴从崖底的云层中直直冲了上来,落到嬴抱月脸上。
一脸平常的嬴抱月忽然就僵住了。
她一只手攀住岩壁,一只手缓缓抬起,沾了沾脸上的那颗水珠。
陈子寒愣愣看着这颗从下面冲上来的水珠,只见水珠在嬴抱月的指尖迸裂开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响在二人耳边。
“别想太多,我们都在山下等你。”
那人说话的腔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甚至有些古板,简直毫无温情可言。但陈子寒却没有比任何时刻都觉得,李稷的声音如此令人安心。
安心之余,陈子寒又有些感慨。
这人到底细心到了何等程度。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不让嬴抱月难过。
嬴抱月怔怔望着指尖的湿润,忽然笑了。
“嗯。”
她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崖上爬去,但在爬的过程中,她低头笑了笑。
“我知道了。”
“你也太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