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听着钱伯方的话,只觉得无比讽刺。“也就是说,这座酒楼还是二世皇帝传给他儿子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皇帝老子传给儿子这个的。
“我们的人没找到证据,但我推测是如此。”钱伯方淡淡道,“大概是嬴晗日接手后,现自己没那个本事管理,于是就拉了自己信任的两个大臣帮自己管,他给他们分红。”
这真是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地狱笑话。
“按你的话说,既然皇次子什么都干不成,怎么能开出这么大一间酒楼?”
李稷蹙紧眉头,他对嬴昊这个人了解的不多。但从过去只言片语的记述上,他总觉得这个昙花一现的皇帝身上存在太多矛盾。
九年前,因为少司命在大殿上的公然行刺,让皇长子的死是皇次子造成的一事传遍天下。
太祖皇帝后来以极为强力的手腕压制了这些谣言,但这种皇家秘闻素来是封不住的。
无论是在野史还是在话本子中,皇长子嬴苏是在围猎中被嬴昊刺杀一事都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成了公认的事实。
但矛盾之处就在于此。
既然嬴昊是个什么都干不成的酒色废物,那他到底是哪来的本事谋害了皇长子?
无论是本人的能力还是身边人的能力,嬴昊都远远逊色于嬴苏。
更何况那是在有无数王公贵族参与的围猎之中,嬴苏身边自有无数护卫,怎么就能被皇次子的箭射中呢?
钱伯方望着李稷变幻的眼神,目光微深。
他知道李稷心中在怀疑什么。
作为嬴抱月身边的近臣,外人都能想到的事,他自然也能想到。
嬴昊身上所涉及的谜团,远比外人能看到的水要深得多。
当年皇长子被谋害的事件里,最让钱伯方觉得胆寒的不是嬴昊这个凶手,而是太祖皇帝嬴帝对这件事讳莫如深的态度。
同时,在这件事里还有一个人的态度,让钱伯方觉得害怕。
这是他埋在心中的秘密,从未和其他人说过。
只因那个人是林抱月。
当年嬴帝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和出事的现场,没几个人能见到嬴苏的遗体。
事情过去了九年,当年唯一见过的现场的人里,只剩下了林抱月。
可哪怕对他们这些贴身的近臣,林抱月都不肯提起当时生的事。
皇长子之死对所有银蝉卫而言是一个巨大的转折,他们不仅失去了自己国家的继承人,还失去了自己的主君。
林抱月为了杀一个嬴昊葬送了自己的前途,放弃了自己的所有,包括他们这些属下,却不肯和他们解释任何原因。
这件事也成了钱伯方心中的一个死结,至今未能解开。
“钱大人?”
钱伯方迟迟没能回答,气息更是波澜起伏,李稷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钱伯方回过神来,“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皇次子怎么开酒楼,老夫也不知道,”他咳嗽了一声,“能在宫中活着长大,他身边大概还是有些有本事的人吧。”
李稷没再追究,皱眉问道,“那这个地方是怎么落到禅院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