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笑着在他怀里摇头,“没什么。”
她想起八年前,当那名小少年热情满满地告诉她他会一辈子不变心时,她反问他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么?她当时还说他傻。现在看来,傻的人一直是她。
“阿稷,我的上一辈子,已经结束了。”
嬴抱月把头埋进李稷怀里,抬起手回抱住了他。
“谢谢你,一直在等我。”
……
……
夜风起,吹动地上残破的盔甲和尸骨。
姬嘉树跨剑站在山海关的城墙上,望向下方基本已经打扫干净的沙地。
此时这寂静凄凉的画面,令人很难想象这里几个时辰前还是一片混乱的战场。
此时的山海关城内并不安静。一顶顶在街道隔空地上搭起的帐篷取代了往昔的车水马龙和商户小贩,伤兵和马匹到处都是,山海居的伙计穿梭其中,不间断地送饭和治伤。
身边传来脚步声,一个人走到他身边。
姬嘉树瞥了一眼,“这么晚了,陛下还没休息?”
走到他身边的是嬴珣,身后跟着一脸警惕的霍湛。看到姬嘉树见到嬴珣没有立即跪拜,霍湛脸上顿时泛起怒火。
“阿湛,无妨。”
嬴珣摆了摆手,姬嘉树迟早会是天阶修行者,而天阶修行者见到君王本就不用跪拜。
况且以他们的交情,他也并不想看到姬嘉树向他跪拜。
“你不用这么叫我,”嬴珣笑了笑,“我并未正式登基,白天那时候是为了立威。你我之间还像以前那样就行了。”
姬嘉树微微蹙了蹙眉,不知嬴珣自己有没有察觉,他在言谈间已经带上了上位者的态度。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姬嘉树道,“白天还多亏了你及时赶来。”
有嬴抱月和李稷的相助,他们未必不能守住山海关,但会造成许多无辜士兵枉死,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嬴珣的身份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再加上嬴抱月和李稷的武力威慑,这场冲突最终被平息了下来。
但姬嘉树心中依然隐隐不安。
“淳于夜真的乖乖呆在大牢里?”
嬴珣点头,“我刚刚去看过,加派了十名暗卫看管他。说来奇怪,他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就一直一动不动地坐在牢房里。”
姬嘉树闻言眉头皱的更紧。
白天就在禁军大部分将领和兵士都选择投奔嬴珣的时候,他本以为淳于夜会狂或逃走,却没想到淳于夜居然乖乖束手就擒,被几名士兵捆到了嬴珣面前。
这下反而难办了。
淳于夜这般等级的人质,真是杀也不好不杀也不好。
不杀吧,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杀吧,据嬴抱月所说他身上很可能寄生着邪神,如果贸然杀死很可能会唤出可怕的东西来。
进退两难之下,嬴珣只好选择暂时将淳于夜投入山海关的大牢内,先关着他。
区区大牢到底能否关住他,实在是一个问题。
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现在李稷和嬴抱月都在,淳于夜如果真的疯,这两人都能制住他。
嬴珣看了一眼姬嘉树,有些不忍心,但还是问了出来。
“那两个人呢?”
姬嘉树闭上眼睛,淡淡道,“在另一段城墙上。”
“他们似乎要谈点什么。”
抱月这下有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