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闭上眼,认命地躺了上去。但他人躺在被子外面,双手放在胸口仰面躺着,身体挺得笔直,活像一块钢板。
这人是躺在棺材里吗?
嬴抱月忍不住笑出声,“你至于吗?之前假扮夫妻的时候,我们睡同一张床,也不见你吓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她要吃了他。
刚刚他把她抱上床的时候,她还以为他要做点什么呢。
现在看来,宋斋的担心简直就是杞人忧天。
就算她不在乎未婚先孕,但某人恐怕没那个胆量。
“我不是吓成那样,”李稷翻过身背朝着她,叹了口气,“抱月,现在的我对你并不安全。”
“你并不了解现在的我是如何看你的。不要总是挑战我的极限,我并不想对你做下不尊重的事。”
“抱月,我不是没有欲望,只是在忍耐而已。”
他现在既不是七年前的那个纯真的孩子,也不是假扮夫妻时有初恋约定束缚的李稷。
解开误会后的他对嬴抱月的渴求欲相当强,强烈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程度。
可偏偏嬴抱月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还以为他是那个无欲无求的昭华君。
这真是……太要命了。
明明在她面前,他已经快撑不住正人君子这张皮了。
李稷忽然佩服起姬嘉树起来,能明白自己的心意还能忍这么久,真是非常人所能为。
“不安全?”
嬴抱月望着身边屏息凝神的李稷,后知后觉这人原来在用真元压制自己。
这个傻子……
李稷也许自己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相当正人君子了。
“琼华果然担心过了头,那种事果然不会生,”嬴抱月喟叹一声,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感到高兴。
她和她师父比起来,还是差得远。
当初姬清远和姬安歌的诞生,到底是谁主动的来着?
“琼华君?宋斋和你说了什么吗?”李稷闻言一惊,转过身来。
难道说林挽弓找嬴抱月,不是自己有事,而是帮宋斋传话?
“嗯,”嬴抱月也转了过来,和李稷面对面躺着,“他担心我过早地和你行了男女之事,提前有孕。”
“他……咳咳咳……咳咳……”
李稷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倒也不是胡说八道,”嬴抱月目光坦然,“毕竟这种事生的概率又并非为零。”
真想搞出孩子来,很快的。
“所以呢?你怎么回答他的?”李稷伸手捂住脑袋。
“我说没有,让他别瞎操心,”嬴抱月打了个呵欠,眼中浮现出睡意,“阿稷,你不用想太多,宋斋他就像我爹一样,所以才会东想西想……”
嬴抱月声音逐渐模糊,李稷伸手为她掖好被子。
“好,我知道了。你快睡吧。”
“嗯,”嬴抱月于半梦半醒间,恍惚开口,“阿稷,你还记得你娘的事吗?”
正要闭上眼睛的李稷僵住,不动声色道,“嗯,记得。”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嬴抱月迷迷糊糊问,“你喜欢她吗?”
“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李稷直直望着床帐顶,“但如果能选择,下辈子我不想再当她的儿子。”
嬴抱月往被子里缩了缩,觉得浑身冷,“为什么?”
“如果不是要生下我,她不会死,”李稷平静道,“是我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