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应该是。当时狱卒的声音挺大的,他在监狱里可能听见了,也知道我正在监狱门口。我们没法对话,所以他只能用琴声传递信息。琴声甚是哀伤彷徨,若不是真的被冤枉,断然传达不出这样的心绪。因此,我有八分确定,安正则是被冤枉的。就连顾刺史,应该也是被冤枉的。”
“安正则为何能将琴带入狱中?”
“他出身不凡,且当时他家长辈又正好在,安正则只是想带一把琴进去,应该是能够通融的。”
这时,一名衙役来报:“云司马,京城有太监来传旨,请您和吴长史一起去州衙正堂接旨。”
“好,我马上来。”
云水谣整理了衣冠,便朝正堂走去。她所住的地方离衙门不远,很快便到了。
吴长史已经在这里了,他们俩和其他属官一起跪下听旨。
只听太监宣旨:“雍州长史吴青峰所呈奏折,朕已御览。关于安正则与百尺楼有所勾结一事,需加详查。另,吴青峰所奏二十万两治河官银缺失一万两之事,朕已查明。着游击将军杜羽、伏波将军元无患将人犯王大兴、安正则、雍州刺史顾泉鸣等人押解至京,接受大理寺详查。被杀之工部官员遗体、缴获之十九万两河道官银,及其他证据,一并运送入京,不得拖延,钦此。”
听圣旨的意思,似乎缺失的那一万两治河银两已经找到了,并且皇帝让游击将军杜羽、伏波将军元无患将安正则等人押解至京。
云水谣问道:“请问这位公公,缺失的一万两治河官银在哪里?”
这太监低声道:“在太子府中。”
“什么?”
云水谣很惊讶。在顾刺史的别院里,找到了十九万两治河官银,可本来的官银应该有二十万两。
云水谣做过很多猜测,却万万想不到那一万两官银竟会在太子府中。
这么一来,就更坐实了太子和安正则、顾刺史、百尺楼勾结,劫夺治河银两一事。
既然有人可以把赃物放在安正则房中,那幕后黑手自然有办法将赃银送进太子府。只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
从雍州至京城,千里迢迢,他们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将一万两官银运送到太子府,而不被太子府的人所发现?
而且,如果要栽赃太子,为何不将全部官银都运进太子府,而是只运一万两?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太监嘱咐道:“圣上为此事很生气,太子殿下已被软禁,此事尔等不可声张。”
云水谣道:“公公放心,下官等必定守口如瓶。”
长史吴青峰却仍是一副深沉的表情,对太监道:“公公,近日我已剿灭百尺楼总坛,杀了所有杀手,并缴获一些物资。物资皆已登记在册,一会劳烦您带回京城,并向圣上禀告此事。另外,在剿灭总坛时,我在里面发现一些太子殿下和安正则的信物,我也一并收了起来,请公公代为呈交。”
太监一脸凝重,道:“吴长史剿灭百尺楼,自是大功一件,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只是,这百尺楼总坛中竟会有太子殿下和公子则的信物,这……”
吴长史道:“此事还是交给陛下圣裁吧。”
“也好。关于缴获的物资,等两位将军来提犯人时,一并交给两位将军吧。”
“是。”
就在这时,杜羽和另一个中年将军走了进来。
杜羽今日是来出公差的,穿着一身铠甲,所以就没佩戴什么珠宝,只有身上的佩刀镶嵌着十几颗宝石,不经意间透露着富贵。他平时嘴角会噙着一抹微笑,但今日脸色凝重,显然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