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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晚了一步（第1页）

短暂的观赏了十几秒，秃头作业长便开始了进食。他吃得是如此的凶残，仿佛一头饥饿了很久的野兽。一时间他的餐座上汁水四溢，碎骨起飞，甲壳乱舞简直如同车祸现场一般。看他的吃东西的模样，就仿佛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餐一般。昂贵的龙虾肉被他几口就吞咽下去，珍贵的蓝鳍金枪鱼也被他囫囵吞枣般吃完，这样吃法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一旁的食客见到他的动作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更何况他在大嚼那只可怜的野生禽鸟时甚至连骨头都一起咀嚼，直到遇到咬不动的骨头时才将碎骨吐出来，喷射得桌子上和地面上到处都是骨头渣子。这样粗鲁的进食动作立刻引来了侍者的注意。侍者走上前来，开始小声提醒他注意行为举止，不要干扰到其他人。秃头中年人却毫不理会，就算侍者和餐厅经理都站在他面前，警告他在这样下去就会将他赶出去，也没有停下进食的动作。直到最后一口食物进入了他的口腔，他才发出一声感叹，揉了揉肚子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环顾一周，然后对着周围投来的鄙视嘲笑的目光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觉得这些食物好吃么？我觉得还不错。不过凭什么老是你们吃它们呢？其实很快你们就会发现，其实你们也都是食物，哈哈哈哈。。。。。。”说完这段莫名其妙的话，秃头中年人突然一把掀翻面前的餐座，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食物碎屑，突然弯下来来，脚下一蹬地面，便朝着不远处的一扇落地玻璃冲去。他的动作如此突然而又决绝，让一旁的侍者和餐厅经理目瞪口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到他的身体轰然撞碎了厚达五公分的巨大钢化玻璃，整个人宛如一块插满玻璃渣的仙人掌般从敞开的窗口飞跃而出的时候，这两人才宛如从梦中惊醒般，纷纷朝着那扇被撞开的落地窗户冲去，然而被掀翻的餐座绊倒了他们的腿，使得两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等他们狼狈的爬起身来冲到碎裂的落地窗旁时，一切都晚了。但是两百多层的高度和他们智脑的先进的动态视觉捕捉系统足以让他们仔细的观察到秃头中年人的身体，是如何在空中不断翻滚，最终吧唧一下摔在柏油马路上，最终化成一摊肉泥的。在片刻的沉默后，餐厅里发出了一连串的尖叫和咒骂声。不过大多数不是因为目睹了一个人的死亡，而是因为被撞破的落地玻璃带来了呼呼的大风。这些风里满是污染造成的灰尘和化合物颗粒，污染了那些昂贵的食物和食客的衣服。在餐厅经理卑躬屈膝的道歉和做出免单加上赔偿的承诺之后，这些食客的情绪才算稳定了下来，开始有序的撤离。仅仅十几分钟之后，便已经没有人在意刚刚那个跳楼的精神病。哪怕是餐厅的经理也只是打了个报警电话，他甚至没有产生过下楼看一眼的想法。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帝都的夜空中，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曾经在临死之前，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就如同没有人关心他是为何而死一样。不，这样说也许并不确切。至少肖尽欢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中是充满沮丧和挫败感的。他只慢了十分钟。如果他没有先去到垃圾处理中心查看那些巨型蟑螂的痕迹，也许他就能提前抓住这个家伙。而现在他只能看着眼前的这一团尸体碎肉，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关于母虫的线索。“我要他这几天去过的场合地址，还有所有的接触过的人的情报！”半晌之后，肖尽欢突然醒悟般朝着身旁的下属大吼道。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这个秃头中年人为什么突然自杀--母虫已经榨干了他的剩余价值，它要毁尸灭迹！这就意味着从江清颜发现这些巨型蟑螂并且警告秃头中年人，再到他死亡这段时间里，母虫一定利用这个男人做了很多事情。如果能查清他的行动轨迹，也许就能找到线索。最不济，也能调查到他到底做了什么。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肖尽欢叹了口气，嘱咐下属将男人的尸体运回国安的实验室，马上进行最详细的检查。紧接着他给江清颜发去了一个视频通话，将一切都告诉了对方。看着视频里肖尽欢沮丧的神情，江清颜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她同样也感到十分沮丧。她有种预感，也许不久之后，整个帝都都会陷入一场可怕的灾难之中。而她此刻却还被困在看守所内，等待着未知的宣判。最先被控制起来的是秃头作业长的老婆。这名中年妇女在被十几名特警包围时，正在和一名年轻男子在一家情侣酒店里洗鸳鸯浴。也许是秃头作业长的作业完成度不够，中年妇女在这个夜晚突然兴起，在丈夫出门之后，便独自前往了老城区的一家牛郎馆，拿出了自己积攒了多年的私房钱，非常奢侈的点了牛郎馆里的头牌。在被铐上手铐之前，中年妇女还在遗憾的看着那名俊俏的年轻人，心中抱怨自己为何要先洗澡，这钱不是白花了么？，！当两人被一起带走，并被关进了国安的一家生物研究中心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时，这名中年妇女才意识到自己被抓的原因并不是她想得那样，同时也得知了自己丈夫已经跳楼身亡的消息。这一刻她的心情复杂，除了淡淡的悲伤外，更多的则是庆幸。如果丈夫还活着，这次可能会闹得人尽皆知，那可就太丢人了。更沮丧的则是那名长相英俊的年轻头牌。如果不是这个中年妇女给得实在太多，他根本不会接待这样的女人。当得知自己有可能因为和对方洗了个鸳鸯浴而感染某种未知寄生虫后，他的内心已经彻底崩溃了。没有任何的好消息传来——在两人体内都找到了大量的脑虫幼虫和卵。它们分布在人体的各个部位，根本无法彻底剥离。不过好在得到了从他们身上得到了珍贵的研究样品，还不算一无所获。由于秃头作业长那晚的行动线路中包含了一班地铁，需要排查所有和他一个车厢的乘客，耽误了大量的排查时间，使得工作人员直到第三天才查到了那家老兵俱乐部里，然而得到的反馈更加令人绝望——几名和秃头作业长喝过酒的老人和家人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温馨的周末。而这些家人的职业包含了皇家机甲卫队的战士，帝都各个城区的警察，海卫署的机甲战士，以及地月电梯的保卫部队和月球星舰港口的工作人员。。。。。。肖尽欢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摞报告几乎快要将自己的头皮都揪下来。其实最先被封锁的是那家秃头作业长工作的垃圾处理中心和他自杀的餐厅。然而一番搜索后毫无发现——垃圾处理中心里那几座垃圾山空空如也，根本找不到江清颜情报里的巨型蟑螂。而米其林餐厅里面的食客又各个位高权重，他根本惹不起，更别说抓过来进行详细体检了。而现在老兵俱乐部这边也已经扩散到无法收拾，一时间肖尽欢只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他甚至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干脆逃吧，去其他星球，蓝星已经完蛋了。整个帝都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安全了。然而理智还是很快将他唤醒。无论如何，他坐在虫族对策部部长的位置，哪怕已经没有希望了，他也必须尽自己的义务，完成自己应该做到的工作。“如果你在就好了，也许一切还可以挽救一下，再不济还能保护我的安全。。。。。”肖尽欢不禁想起那张清冷的面孔，想起那个女孩是如何的惊才绝艳。突然，一抹灵光划过他的脑海——如果一切都是从垃圾处理中心开始的，那是不是意味着。。。。曾经在那里工作的奥斯维女子看守所的犯人们。。。。也有被脑虫寄生的可能！想到这里，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报告，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电话铃响了很久，一张熟悉的清丽面孔才出现在肖尽欢的虹膜屏幕里。此刻江清颜正慵懒的躺在床上，披散的头发和迷离的神情，美的简直惊心动魄，让肖尽欢这样的科技宅男都忍不住一阵喉头滚动。“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么？”肖尽欢呆愣了一下后，立刻将调查结果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并且提醒江清颜小心。江清颜闻言坐起身来，靠在床头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后，她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按照你的推测，这场灾难已经近在眼前。但是如果有那么多人被脑虫寄生，脑虫母虫真的有能力同时操控如此多的寄生体么？如果它有这样的能力，又何必一直躲躲藏藏？它早就可以称霸蓝星，把所有人类全部变成它的奴隶了。”江清颜的话让肖尽欢不由得眼前一亮。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将虫族作为人类最大的假想敌，却没有考虑过这个对手的能力上限问题。也许就像江清颜所说的那样，它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也许比起人类害怕它，母虫更害怕人类！：（）赛博朋克世界求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