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经快过了戌时,外面半点动静都无。
苏尔诺忽然挨近裴宁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裴宁澄莫名的脸被微光映着,苏尔诺有些微怔愣。
他这样的样子太像裴寂。
“我问你,程枯和夏侯过都是养子,是不是太巧?”
“是很巧,他们很像。”裴宁澄顿住片刻才继续说,“当年案子里的双生子不知所踪,谁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很难查。”
苏尔诺沉吟道:“夏侯过是夏侯允在柳州捡到的,程枯据说是程君集云游四方领回家的……”
“咚,咚”,两声响亮的锣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二更天了。
打更人的脚步声清晰可见,绕着这条巷子转了几圈,还敲了吴家的门叮嘱道:“锁好门窗,小心盗贼。”
两人对视一眼,裴宁澄点点头:“不等了,我们先发制人。”
“你的意思是……”
“如若他不来,我们今天也要造出点声势,这案子明日不破,后日也定会被靖王拿来做文章,必须孤注一掷,大理寺的颜面不要也罢。”
苏尔诺深吸一口气,“好。”
“那便打房门,动静要闹大一点。”
裴宁澄去拉门,第一下没开,再拉一次,依然不动。
“苏尔,门被人锁死了。”
“什么?”
苏尔诺大惊失色。
“别慌,你演你的。”裴宁澄冷静回头,“我来破门。”
“人来了。”
小小烛光映在他冷冽的眸光里,竟是天边的星光。
苏尔诺定了定神,敲起手鼓,用那跟长长的黑棍在空中挥着……
吴家围墙外静静立着一道黑影,那黑影粗布麻衣,脸上皱纹深深,手上握着一面锣鼓,另一只手上举着硕大的火把。
他的双眼却似开刃的利剑,寒光森森地注视着屋子里映出的两道影子。
那扇门正被人从里面摇晃,可惜一时开不了。
他的嘴角狰狞地裂开,随即将手上的火把往围墙中掷去,正向着于元霜的那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