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侍郎知道了这位李举人和李翰林家是同宗同族后,便让自家的夫人上门拜访,话里话外透露了想要娶锦瑟为妾的意图。
一个侍郎想要娶一个举人家的女儿,这对有些想要高攀的人家是天大的好事,李家也想不出李恰亭会拒绝,但兹事体大,总要当面再探一探为好,把礼节做到位了才行。
结果李恰亭偏偏就是不出门。
“你亲自上门一趟,和他的夫人把这话说清楚了。”
李翰林倒是能理解李恰亭在这种时候不出门的缘故,科举迫在眉睫,自然要定心凝神的准备应考。
不过温侍郎大人可是此次科考的官员之一,和他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若是李恰亭知道了应该也会对他感激涕零的吧。
李夫人撇了撇嘴角:“倒是便宜他了,这么好的事情,竟还要推三阻四的,来都不来,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此时他们都忽略了以温侍郎的年纪都可以做锦瑟这么一个还未及笄少女的祖父了。
“罢了罢了,我亲自跑一趟吧。”李夫人了理了理自己的发髻,“真是不识抬举,还要我亲自上门。”
不过想到和温侍郎家做了姻亲也是好事,她孙女儿日后能入东宫的希望更是大了几分。
想到这里,李夫人不由地又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誓要把这件事给办妥当了。
结果,她刚上门摆着傲慢的语气道出了来意不久,就把玉娘气得不轻。
她是个温婉柔弱的女子,但女子为母则刚,她如今只有李芸一个女儿,视若珍宝一般,怎么能容许有人打她女儿的主意。
别说老的一个可以做她爹的老男人了,便是坐在龙椅上的康熙皇帝想要娶她女儿她都不愿意。
“滚,你给我滚出我们家。”她气得浑身哆嗦,高声道,“来人,送客!”
接待女眷自然是女眷出马,李恰亭并未出面,可是听下人说了以后亦是匆匆赶来。
听说玉娘颤抖着声音将前因后果说了,他亦也是沉下脸来:“麻烦李伯母告知温侍郎夫人,我们李家小门小户的,配不上温家这样的豪门大户,这样的好事,不如李世伯和伯母将自己的孙女儿嫁过去吧,料想定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读书人说话就是这样,漂漂亮亮地把你刺得下不来台。
李夫人同样也被激怒了,她自认纾尊降贵却被人这般羞辱:“李恰亭,你可别不识好歹,你一个小小举人,能和侍郎家叫板?你可知温侍郎可是负责科考的官员之一,你若是得罪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李恰亭依旧气势沉着:“你这话的意思是温侍郎会徇私舞弊知法犯法?既然如此,我倒是要去大理寺督察院问问,这话到底是你一个翰林夫人污蔑诽谤,还是确有其事。”
李夫人被他怼得面色都变了:“你!好,我倒是要看看日后你到底是金榜题名还是名落孙山。”
她愤愤甩袖离开。
李恰亭这话其实也就只能震慑她这种无知妇孺,口说无凭,何况他一个小小举人状告京官,无论是不是确有其事,他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依大清律,民告官如子杀父,先坐笞五十,虽胜亦判徙二千里。
李恰亭当然不会意气用事,但这次李翰林夫人上门之事也给他敲响了警钟,怪不得李翰林最近老是让他过府一叙,原来竟是打起了锦瑟的主人。
枉他身为读书人,竟是一肚子蝇营狗苟,他难道不知道锦瑟还未及笄吗,简直是无耻之尤。
不过五服之外的长辈罢了,这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了。
过去李恰亭只觉得和他们家道不同不相为谋,应该少来往,如今在他看来,那根本是一窝蛇鼠。应该彻底斩断视为敌人才是。
只可惜他实力不够,在京城这种地方同样处处受制。
玉娘担忧道看着神情沉稳的李恰亭:“相公,妾身是不是闯祸了。”
李恰亭安慰她:“此事本就不能善了,玉娘你做得没有做。”
身为男人,不能保护妻女是他无能,怎能责怪妻子冲动。
他没有狠狠把那李翰林夫人乱棍打出去都是他有修养了,至于他心中担心的事情,就不必说出来徒惹家人烦扰了。
毓庆宫一个太监将一份文书递到了胤礽的书案上:“殿下,这是齐侍卫方才送来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