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上门都是要提前给拜帖的,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直接上门来,还口口声声的亲事,哪来的亲事,这是生怕不能把这事坐实了到处乱嚷嚷,分明就是恶客。
锦瑟记性还是不错的,但也是用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是哪个钱家。
她直接吩咐管家;“让护卫们把他们打出去,警告他们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们就叫官府的人来了。”
“还有,此事待父亲当值回来也要立即和他禀报。”
玉娘觉得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犹豫地问道:“这是不是不太好,这钱家毕竟也是知县的亲戚,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不如请进来问清楚……”
她向来与人为善,却不知人心险恶。
锦瑟冷笑一声:“能有什么误会,这分明是上门来占便宜来了,到处说什么商讨亲事,您要是让人进了门了才真叫百口莫辩,直接打出去还得让左邻右舍看见,这才能让大家知道这是他们胡言乱语。”
玉娘有些不知所措,锦瑟安慰道:“娘,爹说过他不在家时,凡事就由我做主,您信我的就是,可别犯糊涂。”
一旦迎进了门客客气气的可就说不清楚了,对待这种无赖就必须义正词严的划清界限,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水。
玉娘这个人从不记仇,心地善良过于心软,但好在她听得进锦瑟的劝。
“好,都听你的。”
锦瑟能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当年在丰县时钱家是当地知县的姻亲,一向嚣张惯了,可说是地头蛇的存在。
李恰亭即使是个举人也只能在被欺负了以后举家搬迁。
他当时走得急又隐蔽,很多人都不知道,还以为他只是暂时上京赶考。
结果事后钱家人才发现李家的产业居然都易主了,户籍也在稍后考上进士以后直接迁移了。
这可就是大事了,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
说起来钱家当初之所以瞄上李家除了看重李恰亭这个举人前途外,也因为是钱家的儿子钱富宁是真真切切地看上了李芸。
何况李芸还是李家唯一的女儿,日后李家的一切家产都是她的,李恰亭又把妻女看得和眼珠子似的,娶了她就等于是得了整个李家,绝对不是赔本买卖。
这个算盘珠子响得都快崩到人脸上了,打量着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李恰亭当然不是傻子,斗不过还躲不了吗,只要考上进士才能有机会保护妻女,他的当机立断和清醒也很让锦瑟佩服,没这份眼力界官场上也走不远。
如今时过境迁,当年李家只能避开的庞然大物,在锦瑟看来不过是个看不清自己是身份的蠢货。
但钱家这么上门也不是真的莽撞,他们决定先一口咬死当初钱富宁和李芸有亲,其后再陪着笑脸慢慢谋划。
人都是要名声的,谁也不喜欢嫌贫爱富,发达了就悔婚的人吧。
何况人当初的确是被他们家的仆人给推进河里的,据说还傻了一段时间,多少大夫都治不好,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李家人也会头疼的吧。
如今他们愿意接手李家还不乐意?“可能钱家人刚来京城,还没有去打听一下,前一个郭家可是刚刚翻车的。
锦瑟倒是觉得他们来得挺好,本来还预备以后慢慢报一箭之仇呢,如今既然自己找上门来找虐了,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李恰亭也是这么个意思,当值回来听说这事就气得拍案而起,他很认同锦瑟做法,但觉得仅此而已还不足够,当即就又写了一份状子递交给了京兆尹来审判。
这种小事就不用上折子参奏了,毕竟钱家只是个知县的亲戚,可不是郭家那样在朝为官的。
而此时的京兆尹不是旁人,正是曾经和李家等人还有过一面之缘的年羹尧。
“这小小李家,事情倒是不少。”年羹尧看到了诉状也是哑然失笑,同时点头赞道“旁的不论,这字倒是一绝。”
如行云流水,风骨凛然,单单看着这手字就能让人产生好感,难怪皇上会替李家做主呢,这李恰亭果然非池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