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什么风把您給吹来了。”掌事宫女听到他的问话一时还有些懵。
李德全懒得和她寒暄,他现在深恨自己得到消息的功夫晚了,这些该死的做事不尽心的小崽子,回头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快把人喊回来!”他甩着拂尘厉声道,“出了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禀公公,这秀女们都去参加宫中大选了,已经离开有半柱香的功夫了。”掌事姑姑宫里浸淫多年,哪会看不懂这里头的门道,她又是气定神闲地福了福,“公公请放心,秀女们的服饰虽说确是出了点岔子,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也算是她机灵,三言两语地就看穿了李德全的来意,便干脆将锦瑟和年世兰的龙华被人动了手脚的事情和盘托出。
李德全皱着眉头听完,待听说了两人都已经换了龙华又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了服饰后,这才舒缓了眉头。
不愧是太子在意的人,这姑娘竟是比他想象得还要聪慧,倒是省了他不少心了。
掌事宫女见他迟迟不语,又是试探地问道:“公公这次来,是否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李德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警告意味十足:“不该过问的少问,办好你的差使。”
他语气意味不明地道,“你这宫里有些人也是心大了,回头也该好好的整治整治,免得有朝一日这火烧到了你的头上,未必有人救得了你。”
掌事宫女心头一紧,知道对方这是好意提点:“公公说的是,奴婢记住了。”
她其实心里也明白,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身边必然有了吃里爬外的人,甚至出了事最后还得她背黑锅,这种事在宫里可是屡见不鲜的,她不得不防。
如今太子殿下都亲自过问,让身边的李公公来敲打他,显见得这秀女里头有他在意的人。
就不知道是年家的还是李家的了,还是两位都是?
……
高高的宫墙下,一众秀女安安静静地走着,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话不是说说的,整日里呆在这种地方,女人的心灵和一生都被禁锢了,除了争夺那个坐在龙椅上男人的宠爱,为儿女在宫中厮杀,她们还有什么盼头。
但锦瑟知道这个道理却也没那么圣母去同情她们,这一辈子她从一个小小的举人之女一路走到今天,别人眼中她才是那个小可怜呢,还轮不到她去觉得那些深宫中心狠手辣的女人们可悲可叹。
只是这一路上,哪怕她目不斜视也无法不注意到郭络罗明惠暗中瞥向她得意的眼神。
“瞧瞧那副尾巴翘上天的得意样,还真以为宜妃娘娘是宫里的皇后呢。”待到了选秀大殿的附近,年世兰用几不可见的声音在锦瑟耳边吐槽道,“一会你可得小心点,我听说宜妃娘娘性子可不怎么好。”
她当然很小心不会刚被人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
锦瑟斜睨了她一眼笑而不语,呵,就算性子再泼辣,能有“年妃娘娘”厉害吗?
一百步笑五十步!
郭络罗明惠此刻的确感觉心情颇好,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她以为宜妃娘娘是自己的沁姑姑,必然对她照顾有加另眼相看,如今宫中的八阿哥胤禩已经明确地表示想要娶她做嫡福晋的意愿,姑姑膝下也有九皇子胤禟、十一皇子胤禌,未来想要嫁给哪个还不是她随便挑挑的,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现在想要的可不单单是一个皇子福晋的位置。
但异想天开的明惠不知道,宜妃压根就看不上这个骄纵高调的侄女,更别提她所谓的挑挑拣拣了,尊贵的皇家子弟可轮不到她来选择,而是她被人选择。
胤禩那是内心里的野心欲望逼得他没有选择,否则他一个阿哥老老实实的等待康熙皇帝指一个八旗贵女也不是难题。
堂堂爱新觉罗家的皇子还怕娶不到老婆?
“见过德妃娘娘,宜妃娘娘!”看着一众青春年少的秀女们个个水灵得如同枝头绽放的鲜花,和德妃坐在一起的宜妃的眼神微闪,笑意盈盈,只看着德妃慢条斯理地让她们平身,便捋着杯中茶沫子对德妃缓缓道,“皇上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