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宜妃就像是她的嘴替,紧接着就来了一句明嘲暗讽。
“看来只要是德妃姐姐喜欢的就要放在身边做宫女呢,既然如此,那本宫身边的不如姐姐也领了去吧,我看姐姐似乎也挺喜欢的。”
她意态闲闲地看着自己的精美指套:“送给姐姐当个贴心人,也免得姐姐要使唤人办事还要煞费苦心的暗中派人来翊坤宫差遣。”
“宁翠,你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宜妃身后一个容貌娟秀身着浅碧色衫裙的宫女当即就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旁人看来或许宜妃有些盛气凌人了,但唯有锦瑟知道,她这是看准了有太子胤礽在这里,故意把事情捅出来,同时也能直接把这个宫女吓破胆失态。
从康熙和胤礽出现在这里,宜妃就知道了太子此刻必然和她同坐一条船,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把握,就得趁热打铁给德妃一点颜色看看!
康熙身为男人,虽说喜欢女人温柔贤惠大度不争,但如果人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还有什么意思,男人的劣根性,环肥燕瘦桃红柳绿的,解语花他要,小辣椒他也喜欢。
否则宜妃傻么,若是不知道见机行事她还能在宫里混迹到今日?
德妃一下子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倒是沉得住气:“我不明白妹妹的意思,这宫女是宜妃妹妹的人,我怎能夺人所爱。”
宜妃似笑非笑,人都被她诈得跪下了,这德妃还在这里演呢,打量谁是傻子不成?
她转头就对着康熙皇帝撒娇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德妃娘娘前几日就找了臣妾宫里的宁翠,也不知吩咐了什么,让臣妾这里心里七上八下了,这才不得不找人盯着点。”
“结果宁翠居然跑了内务府……”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对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宫女冷声道,“宁翠,本宫最是讨厌吃里扒外的奴才,欺君之罪更是株连九族,你今日在这里招了,本宫可以跟皇上求情给你个痛快,免得牵连你的家人。”
德妃万万没想到宜妃居然会在这里突然发难,顿时用力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平复心绪看了一眼康熙。
但康熙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
在场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唯有锦瑟一眼看透康熙皇帝在想什么。
虽说这皇帝有这些古代男人们大猪蹄子的好色通病,但他能成为一国帝王,自然有看人的眼光。
不是每个后妃都盼着儿子登上那个位置的,平安喜乐也是一种福气,他早就了解了宜妃的性子,知道她性情直爽泼辣,却只想着自己膝下的胤禟胤禌等人能够安安稳稳富贵平安。
这也是他能容忍宜妃的泼辣,任凭她时不时的和他闹一场的缘故。
“说吧,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康熙这一句话彻底击碎了宁翠心底里的防线,她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将自己如何受到德妃身边之人的威胁,以她若是不同意便将她和宫中太监对食的事情禀报上去,不得已之下她便只能依着吩咐将两个秀女的龙华私下给换了。
德妃当即冷声道:“一派胡言!”
她当机立断跪在康熙皇帝面前,语调平稳眼眶微微发红,像是被人平白冤屈:“皇上,臣妾绝没有做过此事,选秀之事臣妾一直尽兴协理,若是不喜欢一个小小秀女,训斥两句赐花便是了,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宜妃当然知道德妃一定会抵死不认,甚至于收买宁翠也从来不是她亲自出面,宫中之事便是如此,单单看谁把证据掩藏得更好,谁又更会在皇帝面前演戏。
德妃此时为自己辩解的角度也很刁钻,她堂堂宫中高位嫔妃,地位稳固,何必要去煞费苦心对付几个不值一提的秀女呢。
是啊,为什么呢,康熙皇帝也在怀疑这一点,给人定罪往往动机是最重要的,这才是锁定嫌疑最关键的一步。
可德妃素来是个贤惠人,就算李芸容貌出众,康熙也有把握她不可能因为争风吃醋对付区区一个秀女,何况前一刻她还想着把人带到自己身边做宫女呢。
康熙更容易相信德妃是想把李芸放到身边用来作为固宠的手段。
太子胤礽却在此刻笑了笑,他转眸看向康熙慢条斯理地道:“这事不如让儿臣来断一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