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婧淑也没有想到这位香妃娘娘居然一上来就对着她发难了,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可她并没有留下明显的证据,也并未亲自出面,这么快兴师问罪应该是没有证据。
富察婧淑怎么说也是被富察家教育出来的,知道大事临头要尽量保持镇定。
她恭敬地道:“我只是一时被娘娘的美丽震住了,是臣妇失态了。”
呵呵,倒是挺会说话,锦瑟意味不明地扬了扬唇角。
只是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谁都知道富察婧淑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被香妃娘娘质问。
从一开始殿内被清空,却独独留下了对皇上忠心耿耿的禁卫军,众人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小事。
李荣保的心不由更加往下沉了,而富察福晋则是担忧地看了一眼这个大女儿,猜测着她或许是在宫中犯了什么忌讳惹了娘娘不快。
锦瑟接过身边侍女递来的碧螺春,送到了楚萧的案前,惹得他几乎要受宠若惊起来。
她理了理衣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两辈子都既熟悉又陌生的富察婧淑,冷哼了一声,戳破她的小心思:“本宫还以为你是自认为奸计得逞,成功把本宫算计了呢。“这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让所有人脑袋都嗡了一下。
富察婧淑更是一下子冷汗都流了下来。
“把人带进来吧。”锦瑟下令道,李玉立即对着门口的小太监们使了个眼色。
这期间楚萧都维持着不怒自威喜怒不显的模样,反正他已经决定给自家妻主舞台,具体事务他就不插手了。
当看到被押进来的几个人的时候,富察婧淑顿时颤抖得更厉害了。
而李荣保和富察福晋的脸色也是剧变,这里面有好几个都是和富察家有关的,若说和富察婧淑没有关系他们是一点不信。
李荣保的眼神如刀子一般落在了这个大女儿的身上,他就知道这是个不省心的货色。
当机立断之下,他立即知道了该如何做。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皇上和娘娘在这里,你若是犯了忌讳,就立即跪下请罪。”他转身对富察婧淑呵斥道,这分明是想要救他。
但富察婧淑完全不理解,她甚至不敢置信自己的阿玛居然在事情还不明朗的时候就逼着她认罪?
这是她的亲阿玛吗?
“额娘。“她求救般地看向富察福晋,但后者这种时候定然是要和自己的夫君站在了一起。
毕竟她不仅仅是富察婧淑的娘,更是肩负着整个富察家,包括傅恒他们在内。
李荣保见她不理会,自己当即一撩衣服下摆,跪在了殿中。
“皇上,娘娘,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锦瑟淡然道:“还没说什么事呢,怎么李大人就请罪请的这么快,莫非是知道在宫里头安插这么多人窥伺帝踪本就是重罪吧。”
窥伺帝踪!
这一句话就把一项重罪钉死在了李荣保的头上,让他整个人都是背脊发凉。
这个香妃娘娘,真是小小的回疆部落公主吗?
这种犀利老辣的作风,哪里象是个小部落公主。
他心念直转,深深埋头跪伏于地不敢辩驳,毕竟这些太监宫女乃至侍卫的确是富察家的旁支或者说富察家这些年收买和埋下的棋子。
说到底谁家不是这样做的,总要有人在宫里头,消息灵通点,才不会遇到事毫无应对之法。
可就因为富察婧淑这个好女儿,给了富察家迎头一击。
他此时心里简直恨毒了富察婧淑,以及这个将什么秘密都告诉大女儿,溺爱女儿的福晋。
富察福晋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丈夫深恶痛绝,同样跪在他的身边和他一样额头点地请罪,而多罗贝子和多罗福晋也不敢托大,扑嗵嗵地跪下。
帝王威严面前,谁也不敢存在侥幸心理,只是论态度诚恳随机应变的本事,他们显然都差了李荣保不止一个段位。
楚萧依旧什么话也没说,他答应了让锦瑟玩个够,自然也就不会插手。
于是他只是淡淡地道:“急着跟朕请罪做什么,先听听香妃查到了什么吧,别在朕这里自作聪明。”
三两句话,就将他对锦瑟的信赖展露无遗,但这后面透露出来的讯息,实在是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