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真切感受到崔老内心的悲痛,和没有把崔国胜磨炼出来,把崔五姑等人保护太好的自责。
他更知道崔老此时,就是想找个人说说。
“鸣宇,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并不是让你违背自己的意思,去拉燕京崔家一把。”
崔老絮絮叨叨了足足十分钟后,才深吸了口气,语气忽然严厉了起来:“恰恰相反!我怕你会因老大的死,怕我会因此伤心,就要去扶持燕京崔家!”
崔鸣宇的心灵,狠狠震颤了下。
尽管他确实没有扶持燕京崔家的意思,但在听爷爷亲口说出这句话后,还是在瞬间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鸣宇,绝不能有这种想法。”
“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在有些时候,必须得学会冷血。”
“燕京崔家的人,这些年来娇生惯养,没几个成器的。你一旦扶持他们,他们有可能会成为你以后的隐患。”
“虽说燕京崔家倒了,但云湖崔家起来了。”
“我就算现在死了,我也能昂首挺胸的去见列祖列宗,告诉他们!我崔家好儿不用多,一个足矣!”
崔老说到最后这句话时,声音已经完全嘶哑,更是几乎在吼。
崔鸣宇腰板挺直,紧紧的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站在床前的秦袭人,则是明显弯腰垂首,满脸恭敬的听崔老教孙。
“鸣宇。袭人是个好孩子,对她好点。”
崔老在说出这句话时,声音虽说依旧嘶哑,却迅速的缓和慈祥。
嘟。
通话结束了。
这就是崔老。
这就是从年轻时,就和萧老成为挚友;担任家主时,能和秦老分庭抗礼的崔老。
如果没有该有的冷血,不懂得付出和舍得,崔老也不可能从枪林弹雨内活下来。
呼。
反复琢磨崔老这番教诲的崔鸣宇,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秦袭人:“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的伺候本丈夫更衣?”
袭人——
下一秒,她就缩回要挽袖子的左手,低眉顺眼的说:“那个什么,别误会,我就是胳膊痒了下。哦,对了。你今天是穿正装,还是穿休闲装?”
去走亲访友,或者参加重要场合时,才会穿正装。
平时没事时,还是穿宽松些的休闲装更舒服。
“等你养好伤后,咱们再一笔笔的好好算帐。”
伺候“本丈夫”更衣穿鞋去了洗手间后,袭人从身上拿出个小本本,把他刚才吹毛求疵的一系列行为,记在了今天的日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