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知道,是记住。”林靳冉似乎有些累,扯了扯领带,“我回去睡一会,等会过来。”“好。”看来他这几天很辛苦。林靳冉走了,店铺里好似少了某种神秘力量,顾客们说话都大声起来。白妍蹭过来,“老板,林哥今天好帅啊!”杜康看她一眼,心想:他明明每天都很帅。杜康再下楼的时候,看到林靳冉和成叔在院子里说话,林靳冉给他一份文件,成叔的表情很奇异,激动中带着平静,平静中带着疯狂。两人看到她,都不再说话。杜康有些猜测,却只是朝两人笑了笑,“进来吃饭了。”晚饭依旧是成叔带来的,鱼香肉丝,清蒸千张包,泰式去骨凤爪,还有一道清炒茼蒿。千张包应该是自己包的,加了笋和马齿苋,有一股独特的清香。“爱吃就多吃点。”王希成道:“笋都快过季了。”杜康:“好,成叔也吃。”王希成受用的点头,“这几天我晒了很多笋干,到时候给你煲老鸭汤吃。”“只给杜康,不给我吃吗?”林靳冉问道。“臭小子,哪次缺你的了?!”王希成笑骂,他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对了,过几天我有事,要出去几天,你们自己解决吃饭问题。”杜康皱眉,“什么事啊?要人陪着吗?我……”王希成连连摆手,“我还没老到出个门都要人陪!”杜康瞬间说不下去了。林靳冉暗暗朝他使了个眼色,“杜康也是不放心,成叔您是去找老朋友吧?”“……嗯。”王希成觑着杜康的脸色,“回来给你带特产。”杜康:“好。”晚上老街游客不多,杜康早早就让白妍下班了,自己坐在店铺里算账,开业一个月,盈利倒也可以,想想也是,铺子是自己的没有租金,成本就低很多。不过扣除租金之后还有盈余,倒是意外之喜了。林靳冉坐在她对面一直看她。见她放下计算器,才开口,“生气了?”“没有。”“没生气你一晚上没理我。”他和成叔不也是做着自己的事都不肯告诉她。“成叔他去哪?”“北京。”杜康心中一动,看向他。林靳冉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蹲下来,“耐心是一种美德,我保证,现在的等待是值得的。”但她也想为他们做一些事。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林靳冉轻轻拉过她的手,“相信我。”头发又是俯视的角度。林靳冉很聪明,上次在肯德基她说睫毛进眼里那次,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呢?杜康心中惴惴,有些不安的移开眼。手上突然有了一抹凉意,林靳冉不知何时掏出一支药膏,点在她食指指根处,“听说这个祛疤效果很好,每天涂一点,你手上的疤应该很快就会消了。”他的掌心粗糙,贴在她手上,温热中带出一片密密的麻。杜康僵着指尖,面前人眉目低垂,认真寻找着她双手上的陈年旧伤,一丝不苟的将药膏涂上去,转圈按摩。“其实已经快看不到了。”她按下其他念头,低声道。“看得到。”林靳冉抬头看她一眼,“女孩子爱美是天性,怎么轮到自己就马马虎虎。”杜康竟无言以对。林靳冉看她想反驳却找不到词的模样,心中一软,又低下头去。她好像喜欢穿袖子长的衣服,从冬天到现在,袖口总是包住半边手掌,显得双手愈发白皙纤长。粉色的指尖搭在他粗粝的手上,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鲜嫩干净,柔软细腻,不知想到了什么,林靳冉心中一跳,蓦地移开视线,宛如被烫到般,骤然起身,“好了,记得先别洗手。”杜康还没回过神,心跳如擂鼓,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迷茫的应一声,“……哦。”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窘迫,好在脚步声响起,店里进了一个人。“您好,请随意挑选。”杜康急忙起身接待。来人却没看衣服,一直看着她,脸上露出一种惊讶混着惊喜的表情,“哎呀!真的是你!”杜康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中年女人,“不好意思,您是?”女人爽快一笑,兴冲冲的出门,外面停着一辆电瓶车,她不知按了什么,大喇叭里顿时传来熟悉的吆喝声——“收头发辫子,专收长头发,回收旧手机……”杜康笑容僵在脸上。女人关了喇叭进门,笑得亲切,“想起来了吧!我十几年前就走街串巷收头发,每隔几年就来白水镇,你从小到大的头发,都是卖给我的呀!”杜康不敢回头看林靳冉的表情,这一瞬间,她伪装的骄傲,清高的面目,都被撕得粉碎。全身的血液冲到头顶,又慢慢冷却下来,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许恍惚,“啊……原来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