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可以了,我没事了。”意识到时徽是在帮自己,太子斑转头注视前方,别扭地同对方保持着一臂远的距离。“嗯……谢了。”时徽递给他一瓶水:“你吓死我了。”太子斑接过水,默默瞪他一眼。“你以后不要这么跑了。”时徽看他,嘴又贱起来,“反正也跑不赢我。”——你烦不烦?“那以后一起跑呗。”时徽梗着脖子。噢。太子殿下冷冷清清,抓着毛巾和水,起身就走了。嚯,瞧这性子冷的。时徽被晾在原地,贱兮兮地居然有点受用。两个人这么不咸不淡地一同跑了几年。太子斑配速逐步提高,自然,时徽进步得更快。一晃,就是太子斑毕业的时候了。“今天最后一天在学校了。”夕阳西下,太子斑在广场边上做着拉伸,斜斜看着时徽。“哦,舍不得我?”时徽笑着逗他。“鬼才舍不得你。”太子斑潇洒转身,“过来,帮我按一下背。”嗯。时徽颠颠地过去,大力一压。太子斑怒骂:“你轻一点!”好好好。时徽减轻力道压着他。“你这几年,肌肉长了不少。”时徽手掌扶着太子斑的背,细细品评。“不要乱摸。”太子斑提醒道。“也有我的功劳,为什么不能摸?”时徽嬉皮笑脸,弯下腰去逗他。“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太子斑骂他。殿下埋着脸,看不清表情。“你明天就毕业了。”时徽轻轻在他耳边说。“是不是之后就不在这里跑了。”嗯。太子斑轻轻地答。“殿下今后不会忘了我吧?”“怎么会,想什么呢你。”“你说的啊。”时徽松手,拉他起来。太子斑起身看他,十分难得地,脸上漾出几年难得一见的笑意。时徽心中一动。“跟上我。”太子斑向前跑去,朝他挥手。——来了。暗香【天生位居天平两端,大约是两位年轻人相互排斥却又暗中吸引的最大原因。】“时徽?”太子斑在长廊深处转身,意外发现光裔时徽出现在电梯口。他有点记不清上一次面对面见到这人是什么时候,大约是某个王室牵头的活动现场,元帅之子光裔时徽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被艾登斯科特上将架着出席观礼。官方活动上衣香鬓影,人头攒动;时徽身边总不乏有几个贵族名媛亲切地围着谈笑,抑或是有德高望重的将军和老臣,爱好拉着时徽指点江山。太子殿下与元帅之子之间,总隔着海海的人潮相望。这时他便想起昔日他和这个人在正阁广场边上形影不离地夜跑。时徽手欠,帮他压背的时候每次都故意力道下得极重,他若硬抗着不吭声,对方往往还要使坏更用力一点。但他每每感觉时徽一双大手带着体温结结实实压在自己背上,却贪心想要它们停留久一些。啊,自己大概是完俅了。太子斑忍不住觉得自己变态,强力将这种念头从脑中驱散开去。人群中央的元帅之子不拘小节,却恰好到处地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中透出浑然天成的风流。太子斑身边自有另一批骑士与名流陪伴,只是笑语晏晏间,他目光会忍不住去搜寻人海中的另一个焦点。偶尔两人的目光会对上,光裔时徽于人群中翩翩举杯朝他致意,太子斑略感慌张,僵硬地举杯回敬。放下酒杯,那人目光移开后,他又懊恼自己姿态谦卑,没有保持住王室高高在上的风仪。总之,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怎么做似乎都是不够好的。太子斑想到这一点,莫名其妙地生气。此刻,光裔时徽的单人宿舍门前,太子斑注视着对方落拓的身姿越走越近——对方是不是比上次见面时更高大了一点?他忍不住想——不露声色,只高扬着下巴小声叙述:“你个人终端关掉了,我找不到你。”“这几天讯息太多了,终端不关一会儿,我头要被吵晕。”时徽大步走上前去,温温柔柔站在他身畔,“我怎么知道你要临时过来找我。”“你倒挺受欢迎。”太子斑酸不拉几。时徽不响,意味深长的眼神飘过来看他一眼:你在说笑吗?“人间阿波罗”?啧。太子斑压住笑,看时徽倾身过来,帮他开门。太子斑闻到时徽身上有一阵温暖的暗香。曾经一同夜跑了几年,太子斑自然记得这个气味。他站在原地,贪心多吸了几口。“我刚刚就在楼下,远远还看到你和星隼讲话。”时徽看他,“星隼说你可能在这里。”“我以为你在房间里。”太子斑指指房门,“刚在想,要不要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