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斑和他分享了视线。时徽看到这个暗室狭小紧促,逼仄至极,太子斑腕上的光学屏是斗室之内唯一的光源。一只棕灰色的瘦小战斗兽像只宠物狗似的被放养在此处——空间如此狭小,已和牢笼没有区别。大概是长年不见天日,战斗兽精神状况极差。幽荧大着胆子上前用鼻子碰碰对方,只得到一声呜呜咽咽的回应。“这个暗室没有什么特殊机关和进入权限,就是一间水泥砌成、只有排风管道的密室。”太子斑解释道,“我猜是亲王私自培育的战斗兽,关押在这里,每次靠折叠空间进入——所以完全无法被人发现,也不需要在外面设置进入权限。”他抬起手上的光源,让时徽看到墙的另一侧。暗室里有一些供战斗兽维持生命的水和营养剂。瘦小的战斗兽对面,另有一个操作台一样的东西,再往旁边就是一道门。“我刚刚按照平面蓝图的位置,带着幽荧去了暗室的隔壁房间。”太子斑说道,“隔壁是一间恒温培养室,大小格局都按照蓝图的描述呈现,没有什么异样,墙上也没有通往这边的门。暗室里那道门,不知道是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会通往何处。”太子斑说完,倏地又回到了墙的这一面。时徽见他平安归来,不由松一口气,继而提出批评:“你这样擅自跑过去很危险,下次不要这样。”太子斑一抬下巴。“这次里面是战斗兽,万一后面是别的什么东西……”“不过去还能怎么办,难道我的行动还要经你批准。”时徽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就是要我批准。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时徽说这话时,星隼还远在黛西号上连线指挥。书剑骑士听闻两人之间说话如雾里看花,煞是奇怪。“你又没有权利命令我。”太子斑耳根一紧,头脑嗡嗡作响——碍于星隼在线,实在是不好进一步再说什么。他感觉光裔少校今天讨厌得很,想用强力胶将对方一张嘴粘上。他低头一看时间,转移话题:“亲王从纽哥岛赶过来的时间不多了,你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那道门实在是奇怪。”像两人小时候误闯的医疗舱入口,也像是诺思描述中的桃花源。时徽略一思考,点头说好。“但是你尽量站在我身后。”太子斑白他一眼,并不理会。他抓住时徽胳膊,调理气息搭上幽荧,两人一兽一起,倏地到了暗室之内。暗室空间逼仄,三米见方的暗室里一下子有了两人两兽,几乎转不开身。时徽一个踉跄,差点就要踩到地上的小型战斗兽。那只幼兽瑟瑟缩缩,害怕地又朝角落里挤了挤。太子斑高举光源,等时徽上前认真研究对面的那道门。时徽轻轻在门上敲了敲,又硬掰了一下——肯定是掰不开的。两人上下打量,目光就定在了旁边那个操作台上。操作台密密麻麻的数字刻度间,众星拱月地镶嵌着一颗球形控制器。时徽凑近看,面板上都是一些类似时间刻度的标记。太子斑大着胆子推了一下球形控制器,操作台面板随之亮了起来;他吓了一跳,小心又将其推回去。面板上一串意义不明的数字来回变化了几下,最后定住。时徽跟着紧张:“不要去碰了。”鬼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时徽话音刚落,墙上嵌着的那扇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站在门后。时徽如临大敌,下意识就把太子斑挡在身后,一手扶住腰间的配枪。门内吹来一阵清风,时徽看清了对面的人,竟是费诺思。诺思手里拿着尖锐的杯盏碎片,利刃朝外,目光凶狠;气势与时徽在高地警局看到的那个唯唯诺诺的诺思,差了十万八千里。“太子殿下?光裔少校?”诺思一怔,叫出了两人的身份。歧途【“诺思,现在你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如果说小丰谷星人有什么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东西,那大概是他们自己的名节和面子了。毕竟是一个受到一点点折辱就要以决斗来捍卫名誉的种族;凡事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费莫里森腾琸和费诺思的母亲霭凌,就是这样一个恪守小丰谷星传统道德的落魄贵族;一生甘之如饴地活在他人的凝视中。霭凌自幼家道中落后,为了保持在童年玩伴群体中的排面,十几年如一日地坚持佩戴一串前代国王封赏她祖母的宝石手链。每每团体中的小姐妹们将各自家中的排面摊出来明争暗斗——这家的哥哥立了战功,那家的姐姐得了勋章,这一家父亲最近又高升了总督——霭凌感觉有手上这串先帝御赐的宝石手链傍身,总不算太塌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