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而杀狼,年后可虎屠。”周文韬神情兴奋的重复着刚才听到的话语。苍老的老者裹挟着皮毛,只露出一对满是死色的瞳孔。皮肤紧贴着骨头的手掌执着一根大型野兽的肋骨。“周八…你娃子…好命…”“祭司你所说几真?”周文韬还是有些不愿接受现实,受宠若惊的追问了一句。“周八…”祭司的瞳孔犹如摇曳的蓝色鬼火一样,照耀周文韬那黝黑的脸庞。苍老而又神秘的祭司没有选择回应周文韬的回问“祭司,您说。”黯淡的环境下,周文韬手掌紧张的摩挲,粘稠的汗滴在手心积累。“虎屠…”“马刀…”祭司颤颤巍巍说出两句断语,眼神透露着诡异。祭司咧嘴,破破烂烂的牙齿闭合,挤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祭司,你这是?”周文韬不解的看向行为举止莫名其妙变得诡异的祭司。“活着…”祭司给出了一个令周文韬摸不着头脑的答复后便在无后言,无论周文韬再如何的追问,祭司也是不再开口,确认周马尚没有了生命危险后便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周文韬一人有些不明所以的呆愣在原地,不过他此时此刻的全心思全放在了自家狼娃子的身上,也就没有多在意。……而此时此刻,当周文韬听见周马尚那句令他神色剧变的话语之后,他的脑海中瞬间回忆起了那晚祭司莫名其妙的话语,以及那副诡异的笑容。将这一切联系起来周文韬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周文韬一步走到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周马尚,瞳孔中血丝填充,“狼娃子,你说什么?”“老爹…”“其实…”“其实…”“我看见了那老虎,它嘴里嚷嚷着要吃了少而猎狼的我…”“所以我才躲起在土坑中迟迟不敢出去…”周文韬想要稳住内心的情绪,可是却是无济于事。他痴傻的连退几步,神情欲裂的瞪着周马尚,嘴里嚷嚷着:“不行…不行…我要去找祭司…”周文韬就像是丢了魂魄的失心人一样,脚步虚浮的向外走着,不过好在,临走之前不忘告诫这对母子千万要封死家门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在他回来之前,万万不可打开。周文韬点燃手上的火把,不敢有任何停顿的向着村里最高的土坡处赶去,那里是祭司的住所。……“村长?”周文韬还没走上土坡,便见那木屋的周围围满了汉子,男人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村长神情落寞的跪坐在地上。眼神呆呆的望着木屋的方向。“村长,不是说在森林外围集合…”周文韬挤开拥挤的人群,刚想询问村长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接下来映入他眼帘的画面令他瞠目结舌。破旧的木屋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撞坏,断折的树根上是斑驳血迹,一件满是令人咋舌的肠子的袍袖被撕扯成好几块,像是落败的旗帜那样,被木支勾住,随着微风摆动着。打翻的火烛已经烧尽了大半个房屋,祭司被人残忍的剖开腹部,里面的内脏被啃食殆尽,身体被恐怖的力量折为两段。“这是…”周文韬瞪大瞳孔,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而村长却是哀嚎的抓撒着泥土,声泪俱下的哭喊着:“该死的虎喰…该死的虎喰啊…”“村长,不能坐以待毙啊,那虎喰现在敢正大光明的袭杀村落的人,那就说明离洗皮不远了,我们必须找到这畜牲将这畜牲彻底的杀绝啊。”一旁的一位粗犷男子想要搀扶起村长。这时周文韬开口道:“那虎喰,已经洗皮结束了。”周文韬的话语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哗然不已。“你说什么…”村长不敢置信的跌爬起身,上前拉住周文韬的双臂。“我今天去你们所发现的虎喰洞穴之前,和狼娃子在外围小河那边待过一阵子,但我下午再去的时候,那河里已经摆满了一小片的人皮。”周文韬将今天自己的所知告诉了众人,但隐瞒了狼娃子告知他虎喰是冲他来的这件事。“看来这虎喰,来者不善了。”村长丧气的开口,言语中毫无生气。“什么人…”“…啊…”就在众人默然的时刻,陡然间,异变再起,后方的人员没来由的喊了一句,随后一阵哀嚎声响起。所有人的神经顿时被那哀嚎声吓得绷紧,只见黑夜之中一双可怕的猩红眸子闪耀着血色,足足有男子腰板一般粗的手臂在人群中将一个男子撕开。那手臂上长满了黑黄色的毛发,上面还歪歪扭扭的有着什么图像。那遭了害的男子身体被撕开,五脏六腑被那怪物掏出,一口吞入血盆大口之中。“虎喰!”汉子们顿时发出吼叫,挥舞着手上的武器就要上去搏杀。而那虎喰腰背弯曲,四肢着地,灵敏的尾巴犹如一根长矛,竟是硬生生的捅穿了一个身位较为靠近者的眼眶,顿时间哀嚎的声音撕破夜空。看着冲杀向自己的众人,虎喰没有恋战,而是四肢猛然弯曲发力,一跃数十米之远,遁藏入周遭的树林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周文韬产生错觉,他总觉得那虎喰好像远远的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好像是猎人玩耍猎物一样,带着血腥和戏谑。这种想法令周文韬后背被冷汗打湿。“大哥。”这时不知道从哪走出来的子路来到周文韬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杀…”周文韬发出牙齿挤压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吼叫道:“杀…杀了这畜牲…”没人知道为什么周文韬会如此,明明虎喰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虎喰是来猎杀他和他的狼娃子来了。所有人一拥而上,冲着虎喰遁藏的森林中而去,势必要在今晚解决了这虎喰,如今虎喰已经洗皮成功,若是再放任不管,等这虎喰渡劫成了人,他们整个村落都会被杀戮殆尽。……:()浮萍舟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