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饵?”贺威愣了一下,忽地想起,昨天一直和他研究对策的都是白计安。对于他们的新发现,燕海臻还什么都不知道。贺威抬手看了眼腕表,估算陈泽洋等人到达的时间。“算了,你跟我上来,我们去审讯室等他们,顺便和你谈点事。”燕海臻颔首,刚要跟上他,就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贺威拦住了。“你干什么?不是走吗?走啊。”贺威用眼睛瞄着地上,燕海臻刚掉的烟头。“别害我被保洁阿姨骂。”说完,贺威转身离开,独留燕海臻站在原地发呆。随后,他低头捡起脚下的烟头,心里骂着贺威真是睚眦必报。他不就是前两天在肖敏面前挤兑他两句吗?就一点也不挑食?什么仇都报!今天的邱艺珍依旧站在审讯室门前不肯配合。“我说了,我不是犯人,想要问我,就去上次的询问室。不然,我对你们无话可说。”吕浩然心里还带着气,根本就不想和邱艺珍有接触。唯留陈泽洋一人,无论怎么解释和沟通,就是没办法成功。无奈,他只好把人暂时交给吕浩然。他推门走进审讯室,将情况与贺威说明。燕海臻起身,“不行就换地方吧,上次就这样。”“你坐下。”贺威站起来,“我去。”贺威拉开门,邱艺珍和吕浩然的脸一个比一个臭,他们并排站在走廊,中间相距两米。“进来。”邱艺珍怒视贺威,“我不去,我说了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不是犯人,没有义务接受你们的审讯。”“你说你不是犯人。”贺威缓缓地向她走来,沉声问道:“你有证据可以证明吗?”邱艺珍被问愣了,她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贺威,紧张地吞咽口水。“为,为什么,要我,要我来证明自己无罪?不应该是你们,你们调查到跟我有关系,有关系的证据,再来,找我吗?”贺威赞同,“说的不错。”闻言,邱艺珍悬起的心正在缓缓落地。贺威看着她的脸,说道:“你先别安心,我还没说完。”“什,什么?”“第一,你和警方撒了谎。你说自己不认识死者霍子超,那么为什么经我们调查,你的母亲与霍子超的爷爷是夫妻关系?你是霍子超的小姑,对吧。”邱艺珍心虚地垂下眼帘,她撑着越发无力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后倒去。她现在急需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第二,你说我们没有怀疑你是凶手的证据,但是你有杀害霍子超的动机。”话毕,邱艺珍的脸上血色全无,她猛地抬起头,对着贺威嘶吼:“不!我没有!我没有!”贺威淡漠地看着她,随后,对着吕浩然说:“带她进来。”燕海臻一见邱艺珍,竟不由地对贺威产生了一股钦佩之情。他抬起手肘捅了捅贺威,道:“行啊你,这都能让你整进来。”“人是进来了,不过方法粗暴了些。询问的事,还要靠你了。”燕海臻被贺威说得云里雾里的,直到邱艺珍坐在他的对面。灿白的大灯之下是一张近乎与死人一样,铁青的脸。燕海臻向左倾身,低声问道:“你干什么了?”“说出事实而已。”燕海臻将手边没动过的纸杯推到邱艺珍面前,“我们给你时间,冷静一下。”邱艺珍双肩微颤,从坐下之后就像个死寂的木偶,盯着桌上的某一点,一动不动。见她如此,燕海臻小声埋怨贺威,“你都把人吓傻了,这还怎么问啊。”贺威没心思怜香惜玉,直言:“如果她连现实都无法面对,要怎么配合我们进行计划?”“可说到底这也不是她自己的事啊,案子是我们的。”贺威故意抬高音量,“可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和被害人之间的关系,凶手知道、找到她也只是时间问题,能逃到什么时候?”不下定决心,一口作气地解决问题,问题就会永远缠在你身上,直到耗尽你的生气、你的性命。燕海臻知道贺威说得没问题,只是解决的方式不近人情。他前半辈子不是高强度的训练就是完成任务,所以无论面对任何嫌犯,他都可以淡定自若。但邱艺珍不同,她是个被杀手盯上的女人。恐惧是她的本能。“你同意配合我们,相对的,也会有警察24小时的保护你。”见贺威总算说了句软话,燕海臻跟着松了一口气。邱艺珍微微地动了动脑袋,好像没有听清贺威刚刚说的话。“但如果你无论如何都不想配合的话,就没有人会保护你。日后,不管在你的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与警方没有关系。”贺威步步紧逼,他的每个字都让邱艺珍感到焦躁不已。急促的呼吸让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她的脑袋就要裂开,炸掉了。突然,邱艺珍双手抱头,闷声哀求:“别逼我,别逼我,别逼我!”燕海臻顿时慌了,想安抚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向贺威,“这怎么办啊!”“等。”究竟要不要合力警方迈出这一步,她今天必须有一个决断。燕海臻急得骂了一句贺威,他赶紧抓起摊在桌上的资料,张张查看。“放心,她身体健康,没有疾病。”闻言,燕海臻的双手一顿,心也跟着放了下来。究竟是配合警方,将所有知道的一切说出来;还是保持现状,拼命撇清与霍家的关系,一辈子安分守己,躲躲藏藏。这是一个以性命为筹码的赌注。她输不得。“你们。”邱艺珍终于开口,“想要做什么?”“做什么?”“就是,如果,我选择配合,你们要做什么?”燕海臻担忧地看了眼贺威。单单叫邱艺珍承认与霍子超的关系,说出知道的全部实情就已经这么困难了,要是再把计划说给她……他可不要跟着贺威一起疯。燕海臻偷偷地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按好120后握在手心,时刻准备急救。:()猎罪档案:浴血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