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栗山凉看着他,眼角含泪:“你真心会担心我吗?”他以为他和白计安永远都会停留在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里。只是在这段关系里,只要能帮上他,他情愿被他利用。“真的。”白计安肯定道:“即便我没办法回复你的心意,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唯一的弟弟。我是真的关心你,不希望你有任何事。”“那。”栗山凉的声音有些抖,说到心里,白计安的回答他开心,却无法真的满意。“也算是特殊的存在,对吗?”白计安点点头,“是,特殊的存在。”————贺威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前,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怎么回事儿?”他转身问着旁边,负责守人的同事,“不是说人醒了吗?”“其中一个的确醒了。但是因为伤情严重,暂时出不来。”贺威叉着腰,急得原地打转。忽然,监护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全副武装到仅剩一双眼睛的护士从里面走出来。“你好。”贺威从内兜掏出证件,“四天前送来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醒了,对吗?”护士点点头,看出了贺威的意思。“是,不过,这里是重症监护室,你不能进去。”“三分钟。”“一分钟也不可以,这是规定。”见他脸都急白了,护士叹了口气,摘下口罩。“就算让你进去也没用,现在你是什么都问不出。”“什么意思?”“苏醒的那个男的,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睁眼的植物人。虽然睁开眼,但是意识还没有恢复,更别提说话了。”说完,在贺威的道谢后,护士转身离开。一旁的负责守人的警察也懵了。他们只是按照指示,听到新消息之后立刻联系贺威。但怎么也没想到,仅仅通话后的十几分钟,人直接就过来了。泄了气的贺威走到墙角,他掏出手机,想问问聂开宇白计安的情况。这是他受伤之后,他第一次没在白计安的身边守着他。对他的不信任,虽然有气,但更多是的看不到的心慌。电话响了六声才被接通。聂开宇慵懒的声音听得贺威的心更加七上八下。“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聂开宇反应了一下,像是把手机拿开到眼前,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的名字之后才反应过来对面是谁。“你怎么打电话?”“计安呢?他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吊瓶及时换了没?”“停停停。”聂开宇坐起身,揉了揉脑袋,淡道:“我不在病房。”闻言,贺威愣住了,下一秒,怒道:“你不在!?”“对啊。”“我走的时候不是让你守着他吗?!”聂开宇也是无奈:“我本来是想守着他,但计安不愿意,说什么都叫我回去。我能有什么办法。”他现在没回家,睡在办公室的临时床上,就是听白计安两口子的话,准备小憩一会儿之后,在他睡着之后的下半夜去看他。不安的预感成真了。贺威回头看着紧闭的监护室大门。他感觉两个地方在左右用力地撕扯他。但显然,白计安的力气更大。他的安危直接牵扯的是他的命。贺威紧握手机,对电话那边的聂开宇说:“你现在去看他,十分钟,我马上回去。”挂掉电话,聂开宇起身多套了两件衣服,向着住院部走去。顶楼的单人病房本就人少清净,晚上十点更是到了熄灯休息的时间。幽深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两盏黄色的小灯提供简单照明。到达白计安的病房需要路过护士值班的房间,直至走廊的最里面。透过圆形的玻璃窗子向里面一望,空荡荡的床铺顿时驱走了聂开宇所剩无几的困意。他心里大惊,唰地一下拉开房门。在确认盥洗室没人之后,他快步走到病房的中央,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屋子。白计安不见了。不会是那群要杀贺威的人把他带走了吧。坏消息蜂拥而至,对着从未经历过性命之危的聂开宇的脑子一阵狂轰滥炸。他用慌到几乎无法使用的手,从衣兜掏出手机,找到贺威的号码回拨。接到消息的贺威强装镇定地抹了把脸。即使他心里再慌,什么都不做,也找不到白计安的人。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空出逐渐褪去温度的右手,用僵硬的手指拨打着白计安的号码。或许是因为指尖在抖,又或许是他的手太过于冰冷,平时灵敏的屏幕变得不再好用。从通讯录里找到置顶的号码。这么简单的动作,他连续按了十几下才艰难地完成。电话拨去,盲音响起的下一秒,后排突然响起了手机初始设置的电话铃声。贺威立刻靠边停车。从后车座的下面找到了白计安的手机。是那天送他去医院的时候掉的吗?顷刻,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感从心底散开。贺威把白计安的手机揣进衣兜,重新坐回驾驶位,驱车前往樾安市人民医院。在聂开宇的带领下,他火速来到监控室。他掏出证件扔在桌上,让当日值班的保安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白计安病房外面的监控录像。贺威有气无力的模样给保安看愣了,一时间差点忘记调取监控视频的操作顺序。打开监控之后,贺威第一时间扑上去。与此同时,身体右侧忽然有什么东西轻轻地震动一下。一瞬间的抖动频率和任何提示消息的震动声都不同!最重要的是,揣在他右侧衣兜里的手机,是白计安的。贺威赶紧掏出手机,向锁死的屏幕一看。具体的提示消息虽然被封锁,但前面显示的图标已经告诉了他,信息的来源。“怎么了?”聂开宇凑过来,看着屏幕上从未见过的图标,问道:“这是什么?”贺威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颤道:“事务所。”随后,他视线上移,看着即将到达半夜十一点的数字时钟,肯定进门的人不是谭杰。“是计安,是计安没错。”他回去了,回到了事务所。:()猎罪档案:浴血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