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要关头,究竟要不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对抗黑影,聂开宇左右为难。不使出来,他摸不清对方的身份,害怕被挣脱之后失去制服他的绝佳机会。但要是全部都使出来,他好歹是个年轻力壮的成年男人,万一失手把人勒死,算谁的!!?“商警官!醒醒!!”勒住男人颈部,聂开宇对着靠墙滑下的商思文大吼。忽然,墙角灯光闪烁。是手机!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贺队!是贺威!聂开宇绝望极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这么想接到贺威的电话。男人拼命晃动身体,抬起手肘击中聂开宇的侧腹!趁扼住脖颈的力量松懈,他一把拽开领带,转身挥拳招呼聂开宇的脸。砰!一声巨响。拳头停在空中,左侧,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从内部受重击后炸开,碎片四溅。不约而同地抬手挡住,锋利的碎片还是划伤了他们的手和脸。唰地一下拉开房门,栗山凉站在门前,手里拎着被玻璃扎到满头是血的山田爱美。看着与敌人对峙的聂开宇,脏兮兮的衬衫上,血渍已经干成黑色。原本好好系在颈前的领带被丢在地上,还有下颚角上,一处两厘米的新鲜划痕正在渗血,而站在他对面的男人的拳头上也有血。以为聂开宇被打,栗山凉冲上去朝着傻眼的男人就是一脚!狠狠撞上白墙,他一刀捅进男人的大腿。“你打他了?”疼得满头大汗,男人拼命摇头:“没……没有。”“我不信。”眼看刀子越插越深,被自己宝宝吓傻的聂开宇终于回神。“不是他打的,别下死手。”亲眼验证聂开宇的伤,手臂一处刀伤,脸上的,虽然不是刀子,也是利器划伤的。“不是他是谁?”“是送氧气瓶那个人做的……”至于脸上的,是刚才你干的。忍住大实话没说,只见栗山凉重新扭头看着男人,猛地把刀刃全部推进大腿。伴着痛苦的哀嚎,栗山凉道:“那也是他同伴做的。”额头青筋凸起,男人怒目圆睁地瞪着栗山凉,恨不得把他一口咬死。毫无胆怯地对视棕色的瞳孔,上面反射出了自己和垂在他头上的尖刀!扑上去一把抱住来不及回身的栗山凉,聂开宇紧闭双眼,等待痛苦降临。啪!一声怪响。刀刃没有刺进聂开宇的身体。拽开聂开宇的手臂,栗山凉转过身。只见浑身滴血的山田爱美右侧太阳穴上又多了一处新伤,一部屏幕炸碎的手机静静躺在她的脚边。手机聂开宇认识,是几分钟前在墙角与贺威通话的手机,商警官的手机!两人顺势看去,刚刚几乎昏厥的商思文醒了。她大口喘气,抬手扒住窗台一角,慢慢起身。袭击她的男人,手帕上沾了迷药,如今她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重影扭曲的。要不是有人救她,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她猛地甩了甩脑袋,试图清醒,可走廊里的烟愈来愈浓,呛得人近乎窒息。退而求次,山田爱美如鬼魅般冲上去,噗嗤一声,刺中目标。两天。自从来到樾安,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痛快地摸到人血。她的刀,早就已经渴到疯魔了。早知道会有这么多人盯着中川佑树,她早在盛悦酒店的时候,就该把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察杀了!抽出蝴蝶刀,栗山凉刚想起身冲上去,肩膀被一只清瘦的手按住了。“……计安哥。”望着他的背影,栗山凉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一个没被任何通知的人怎么会比警察来的还快!还有,外面不断响动的声音是,消防车!感受到身后威胁,山田爱美想要拔刀转身,可垂死挣扎的商思文忍着剧痛,双手紧紧握住刀刃,不肯松开。恨得咬牙,山田爱美一脚踢开脚步虚浮的商思文,转身与新面孔对刃。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佩刀在对方手上,她先是一愣,而后,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怎么不是他?”眯上眼,白计安意识到山田爱美说的是贺威。一想到她还惦记他的命,白计安也笑了。双手持刀用力下压,从互相对抗到被压制。眼看横在眼前的刀刃一点点靠近自己的侧颈,山田爱美目眦欲裂。没有靠力量压制她,靠的是技巧。这个人!她盯着眼前这张完全陌生的脸,心里的疑问翻江倒海。他练过日本剑道!?而且很强。开玩笑吧!一个中国人,她会输?!!怒吼一声,山田爱美使出全力反击。面不改色地瞄着她的侧颈,白计安轻轻调整刀刃角度,落刀!唰地一下,鲜血窜出,吓得聂开宇倒吸一口冷气。咚!山田爱美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滑坐在地。“白计安!”聂开宇怒道:“抹脖子会死人的,你疯了?!”回头瞥见他身上的伤,白计安淡道:“管好你自己。”踏进病房,耳机响了。按下通话,cathara急道:“计安不好了。”退回一步站在走廊和病房的交界处,白计安转头给栗山凉一个眼神。直到他连同聂开宇把走廊里受伤的三个人全部移走,白计安把浸湿的手帕放在口鼻上:“慢慢说。”“日下隆夫有鬼。派出所的民警说,原本,他今天早上就可以离开,但是他一直以自己第一次来中国不懂规矩,不想继续无意中犯法为由与民警聊到刚刚,直到外面一辆辆消防车从门口经过,他才离开。”“所以你跟丢了。”“是,我应该暴露了。”“未必,不用那么担心。”“为什么?”“cathara,你是傻了吗?如果你是日下隆夫,一张你从未见过的信用卡凭空出现在你的钱包里。因为这张卡,你又理所当然地被带到派出所问话,耽误了行动。你中计了这个事实,有那么难猜吗?”意识到自己没有暴露,cathara放松地长呼一口气。感觉到她变幻的情绪,白计安嘱咐:“不要掉以轻心。”:()猎罪档案:浴血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