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摔进角落的人,贺威不敢相信地僵在原地,目眦欲裂。“……老马。”怎么会?怎么可能是他?脑中一阵眩晕,贺威两眼一黑,向后踉跄一步,勉强稳住身体。马立国麻木地抬起头,在一片模糊中望见那异常熟悉的身影。他背冲着光,黑漆漆的轮廓,线条流畅,肌肉健硕扎实。“……贺威。”他苦涩地扯了扯唇角。经过刚才重重的一摔,他浑浊的意识清明了不少。最终,他一直做的坏事还是被贺威知道了。未来,周禹班长、李仁、裕丰、大辉……四连所有人都会知道,曾经与他们出生入死的战友是个助纣为虐的杀人犯,是他们的耻辱。他了无生气地垂着脑袋,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曲了曲。这双用无数人鲜血浸染出的肮脏的手啊,他一辈子都别想洗净。他抬起沉沉的眼皮,凝望白计安。这个人。只要他能把他带到「黑桃主」的身边,达成心愿,他多年来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要从贺威的眼皮底下夺人是不可能的。他不能被逮捕,绝对不能。马立国悄悄摸上腿侧口袋,他深呼一口气,用最后的力气抽出一支注射剂,扎进大腿!贺威、白计安一惊,马立国翻身爬起,直奔二楼。两人一并追上去,马立国已然来到落地窗前,用自制微型爆炸物轰碎玻璃。在行人的一片惊叫中,马立国纵身跃下。“老马!”贺威冲上去,紧随其后,翻身落下。一前一后两个人相继从天而降,看得刚刚赶来支援的栗山凉和cathara一怔。贺威?他不是和大部队一起去「希纳亚」执行任务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栗山凉不解。一旁,意识到最先逃走的人就是自己找了五年的仇人,cathara立马甩上副驾驶的门,撞开栗山凉,钻进驾驶位。眼看自己的奔驰ag像风一般追了上去,栗山凉顿感不妙。“cathara!”“凉。”栗山凉回头,白计安按着右臂,脸色苍白,呼吸不稳。“哥!”栗山凉冲上来,“你怎么了?”白计安摇摇头:“先别管我。你联系开宇,把谭杰送到医院。”“那你呢?”他的状态明显更应该去医院。白计安挣开他的手,转身走进客厅,拾起老马丢下的手机。「黑桃主」的电话已经挂了。“凉。”栗山凉抬头,手机从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他接过手机,白计安说:“「黑桃k」的手机,收好它。”引擎轰鸣。栗山凉扭头望着事务所门外,看着那一闪而过的矜贵白光,心脏惴惴不安。追着栗山凉车上的定位,白计安一路向南,直至母亲河畔。贺威把筋疲力尽的老马按在地上打了两拳,而后,他转身迎上追来的cathara,反手扭住她的胳膊,将人带回奔驰车旁。看着他从腰间掏出的手铐,无法挣脱的cathara不敢置信地大吼:“你什么意思!放开我!”贺威沉着脸,声音冷的要命。“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咔嚓两声。无情的手铐将cathara和车把手锁在一块。贺威看着慢步走来的白计安,极力隐藏在心底的柔软像被人突然翻出,晾在阳光之下,酸痛不已。他张了张嘴,嗓子不禁发抖:“看着她,老马的事,我会解决。”若不是老马第一次注射药剂导致身体不适,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在急于复仇的cathara身上耽搁。他转身下到河畔,马立国看到他,艰难地翻起身,向河水的中心爬。“你还要逃到哪去!”贺威快步上去,一把拽起马立国的衣领,把浑身瘫软的人从河水中拎起来,面对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帮那种人做事!为什么!”贺威怒火中烧的嘶吼着,眼眸里的失望和悲伤,仿佛将他一直以来最不想直面的丑事摆在台面上供人议论纷纷。马立国无地自容,但他有非要这么做的理由。他猛地推开贺威,抬手对准他的左脸就是一拳!贺威向后趔趄一步,站定身的瞬间,还他一拳!两人站在小河里,像泄愤般,你一拳我一拳地打,直至一方筋疲力竭,再也挥不动拳头。强弱分晓。处于下风,马立国挥着软绵的拳头,打在贺威的身上,不痛不痒。他痛苦极了。他只是想走,他不想和他打,更不想听「黑桃主」的话杀了他。他只是想走,他只是想见她,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放过自己!看着迎上来的拳头,贺威向后退了半步,马立国扑空,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他的面前。潺潺河水没了他的关节,他低头看着随水流动的泥沙,一张熟悉可爱的小脸缓缓映出。眼泪滴滴落下。马立国怔愣地低喃:“我想见见她,哪怕一眼也可以。”她?贺威半跪在马立国的面前,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看着自己。“她是谁?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马立国像疯了般看着贺威:“青青,我想见青青。”青青,老马的女儿。贺威不懂:“青青怎么了?她不是去上学了吗?”上一次他和白计安去烧烤店吃饭的时候,他们还看到了青青。她穿着校服,戴着红领巾,在店里帮着马立国和张欣招呼客人,看起来健康活泼,什么事都没有啊。“不。”马立国喃道:“她不是,她不是我的青青。”“什么意思?”“她是,她是青青出车祸去世后,我领养的孩子,她不是我的青青。”贺威震惊。青青死了?!为什么他们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时候的事?”马立国眼神空洞地望着他,说:“很久了。”似乎猜到中间缘由,贺威浑身颤抖。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说想见青青。是不是他们告诉你,可以克隆一个一模一样的青青给你,条件是,当「黑桃k」,帮他们做事。”:()猎罪档案:浴血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