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计安迷迷糊糊地伸出手,上探探、下摸摸。空空的床位,散着微弱的余温。他睁开眼,望着仅剩下他一人的房间,有些失落。想起昨晚相拥而眠,白计安羞涩地扯过被子翻了个身。形如一只胖乎乎的蚕宝宝,兴奋地在床上翻了两翻。“真是疯了。”白计安从被子里钻出来,望着天花板。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被一个人的长相迷得听风是雨。他说他们是一对就是一对,晚上还耍性子非要拉他睡一张床。一点怀疑都没有,根本就不像他平时的做事风格!不过……秋天的夜晚,有一个温暖的臂弯等着你的感觉。真不错。把鸡蛋打进锅子里,贺威伸手拿过钢铲,耳后,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回头看着从浴室出来的白计安,微笑道:“醒了。”昨天拉着他东问西问聊到后半夜,他还以为白计安至少要睡一上午。白计安走过来,向锅子里探:“你在做什么,好香。”贺威伸手拦住他:“别靠太近,热油溅到你。”白计安低头看着他长得超绝肌肉的手臂,莫名想起昨天晚上,他把它当枕头,靠了一夜的事。用食指捅一捅,白计安对疑惑的贺威笑道:“还好。”“什么还好?”“胳膊还好,还能用。”枕了一夜,真怕他今天都不能动了。贺威左手拿着锅铲,把鸡蛋翻面。“我早习惯了。”白计安睡觉老实。每次只要一枕上,一夜的睡姿基本定型。还好他身体强壮,训练有素。否则,指不定早就被他枕出五十肩了。回忆之前的种种,贺威一时忘记白计安记忆退化,不宜太过亲昵的事。他专心看着锅子里的鸡蛋饼,右手自然揽过白计安的腰,把他搂到怀里。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白计安仰头,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的侧颜。忽然,他轻轻唤道:“贺威。”贺威扭头,白计安仰脸,瞄准他的唇角,温柔一啄。定睛看着被他亲傻的贺威,白计安露出无比幸福的笑容。“谢礼。”贺威注视他的脸,心脏狠狠一动。他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反问:“谢什么?”“昨天的番茄酸汤面。”“那今天的呢?”脱口而出的话,贺威问完就后悔了。白计安是记忆退化,不是傻。问题的潜在含义是什么,他自然能明白。果然,白计安愣了愣,耳根微微泛起红晕。主动出击的时候士气满满,被反撩的时候不堪一击。“今天的,今天的还没吃……唔!”贺威低下头,用实际行动把他接下来的言语全部堵回去。第一次接吻,白计安抑制想要肆意发挥的脑袋,努力配合技术更加娴熟的贺威。半个月没碰,一旦碰了,他也顾不得白计安十五还是二十九了。左右他只是想亲两口解解渴,没想做更深入的事。“张嘴。”白计安照做。可是,跟不上节奏的他总是被贺威软绵的舌尖吻到呼吸不畅。刺啦!两人一惊。贺威回神,锅子里吃了半天狗粮的鸡蛋饼发出强烈抗议。“危险,退后些。”贺威关掉电磁炉,白计安转身拿过餐盘递给他。接过餐盘,贺威将钢铲上的鸡蛋饼翻了个面。焦香的后背,比搞砸早餐的贺威的脸还要黑。白计安噗嗤一笑,贺威窘迫地说:“要不,这张我们不要了?”“那怎么能行。”白计安双手接过,“把它做焦是你的错,怎么能让它承担后果?”尤其,不许浪费粮食!贺威跟着他,疑惑地追问:“你能吃吗?”白计安连上顿剩下的菜,下顿都不会再吃,更别说糊掉的鸡蛋饼。他有些难以想象。“没关系。”白计安用筷子夹上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不错,脆脆的。很特别、很新奇的口感。”……特别新奇的口感。那不就是第一次吃,之前不知道糊了是什么味嘛!咚咚!敲门声响起。两人寻声看去,贺威示意白计安站在原地,他快步走到门前,问:“谁?”“我,开门。”“是星熠!”贺威开门。vent走进来,一眼看到坐在餐桌前,守着一张大黑饼吃得津津有味的白计安。vent不敢相信地眯了眯眼,走上去直言:“你干嘛呢?”白计安理所当然地回答:“吃早餐。”不够明显吗?vent回头看了眼表情复杂的贺威,以为他对缓释剂产生了其他不良反应。他立刻伸手探了探白计安的额头。体温略热,但还在正常范围。“没什么事啊。”白计安歪头躲开他的手,古怪地看着进门就犯病的vent,吐槽:“奇奇怪怪的,不然你照面镜子,看看自己?”“谢谢关心,我一切正常。”他拉开椅子坐在白计安对面,指着盘子里的鸡蛋饼,说。“倒是你,干嘛突然捡垃圾吃?”“垃……”白计安愤恨地白他一眼,骂道:“你才捡垃圾。”“不是吗?”vent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对贺威说:“就这品相的饼,流浪汉捡到都得寻思寻思。”“王星熠。”“哎!”vent打断白计安,“你还是叫我英文名吧。”白计安叫了他十几年vent,突然像小时候那样直呼大名,搞得好像回到曾经那段并不快乐的日子,浑身别扭。白计安撇撇嘴。他不知道王星熠为什么不许他叫大名,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这些年间发生了只有二十九岁的他知道的事。白计安低头正打算下筷子,贺威忽然走上来,把鸡蛋饼端走了。“你们聊,我再给你重新做一个。”vent扭头目送贺威直至厨房,忽然,他转回身,恍然大悟地说:“饼是他做的!”白计安瞪他一眼,评道:“没眼力见。”“我又没说错。不过,”vent回头,看着独自一人在操作台前贯彻不浪费粮食的贺威,从头到脚地仔细打量。:()猎罪档案:浴血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