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面庞年轻,眼神却颇为苍老。看起来又老又年轻,很是怪异。他眯起眼睛,迈步朝着墙边走来,朝里一看。然而。墙后空空荡荡,除了地面微微摇晃的杂草,什么也没有。“刚才明明似有一道目光”道士露出一丝狐疑。抬眼望了望四周后,对着小道士们板起脸。“看好院门,不许任何人靠近后院!若有闪失,拿你们是问!”“是!”小道士们战战兢兢地应声。道士走进禅房,房门呯的一声合上。小道士们脸色发白地对视一眼,抬着黑色的裹尸袋朝院子后门走去。围墙外面。陆非和虎子长长松了口气。那怪道士的感知太灵敏了,差点就暴露。现在,那道士进了禅房,他们就没办法去查看水缸里的东西了。不过——吱嘎一声。旁边的院门打开。三个小道士七手八脚抬着裹尸袋出来,朝山里走去。“跟上他们。”陆非和虎子对视一眼,无需多说,悄悄跟了上去。小道士们搬着裹尸袋走了一段路,其中一个,突然把手一撒,坐到地上呜呜哭了起来。“又死了一个,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你小声点,别让师父听到了!”另外两个紧张看往道观的方向,神色间充满了不安,见那边没动静后,也都相继坐了下来,神色愁苦。“小六,别哭了!师父说只要我们听话,我们就不会”“他不是师父,是魔鬼!你们真相信他说的?四师兄,五师兄,早晚有一天会轮到我们的,不如我们跑吧!”小六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另外两个。这两个小道士稍微年长些,对视一眼后,露出凄凉的苦笑。“跑有什么用?二师兄还没跑出这座山就死了不听他的话,只会死得更快”“那怎么办?留也是死,跑也是死我们怎么就碰上这样的魔鬼”三人神色皆是迷茫,叫小六的那个又哭了起来。“行了行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过一天是一天,这可能就是我们的命。”“快走吧,早点把尸体埋了,回去晚了,又要挨那个魔鬼的骂!”停留了几分钟,三个小道士唉声叹气搬起裹尸袋,继续朝山里走去。他们的年纪看起来还小,脸庞上带着青涩,最多不超过二十岁。走到一处茂密的林子,他们停了下来。“到了。”“让他挨着三师兄吧,活着的时候,他们跟三师兄最要好。”小道士们用锄头挖了一个浅坑,打开裹尸袋,将里面一团人形一样的东西倒进坑里。只能从外面裹着的道袍能判断出,就是偷偷进禅房的那个小道士。三人将其埋好,然后生了一小堆火,把道袍和裹尸袋都烧了。他们的动作很麻利,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火光映在他们青涩的脸庞上,三双眼睛黯淡无光,恐惧着又带着丝丝麻木。等到火焰熄灭,他们对着地面拜了拜,沉默地离开了。望着他们的背影走远,陆非和虎子才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老板”站在埋尸的位置,虎子的脸色十分难看。灵云观这些道士们的行为都太诡异惊悚了。“挖开瞧瞧。”陆非对着地面拜了一下,和虎子将泥土挖开一些,看到了已经不成型的尸体。尸体就像掺多了水的面团,浑身都在融化,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像豆腐渣。“看来山峰处那些腐烂的骨头,应该就是那几个小道士口中,没能跑出这座山的二师兄。”陆非将尸体重新掩埋好,叹了口气。“人才刚刚死,怎么就能烂成这个样子?”虎子感觉头皮阵阵发麻。虽说两人都知道和水缸里的东西有关,但禅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没有看到。陆非眉头皱起,有些地方还是想不通。“他们的死毫无疑问是因为那所谓的太岁,那个二师兄死在了山峰处,身体腐烂,被就地掩埋。”“而志浩和同学刚好在那里露营,因为某种原因,不小心沾到上了的太岁。”“但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的死法不一样?”一个是身体水分被吸干,变得像一具干尸,吐出一团类似太岁的肉来。而另一个,则是皮肉连骨头一起腐化,什么也没了。虎子更想不明白。陆非想了想,打开米缸的盖子,朝里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惊。“这东西怎么变小了?”米缸底部,原本巴掌大的一团肉,变得只有拳头大了,差不多缩小了一半!“是不是米缸里的水不够了?”虎子伸长脖子瞧了瞧,对里面的东西颇为忌讳。“米缸里的水没有明显减少它需要的是活人体内的水,也就是津液。没有活人养着,所以它就缩水了。”陆非若有所思。“这么邪乎的东西,真的是太岁吗?”虎子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用力搓了搓手臂。“其实太岁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命犯太岁,其实都表明这东西容易给人带来灾祸。”陆非沉声道。“而有些邪太岁,也是要吃人的。”“看似是人把太岁吃进肚子里,实则,太岁在人体内吸食津液,把人吃掉了。”“幸好咱们当初没吃,不然,不知道是变干尸还是变豆腐渣。”虎子心有余悸,“老板,这玩意太诡异,咱们还收吗?”“收!怎么不收?邪太岁,也是一种邪物!”陆非肯定地道,“只不过,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亲眼看到水缸里的太岁,不能百分百肯定!”把米缸里的东西留下很容易,但不将其来源和特点彻底弄清楚,就没有意义。“那咱们再去灵云观瞧瞧?我就不信那怪道士,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咱们守在那,总能找到机会。”虎子道。“我们兵分两路。”陆非已经有了打算。“你和小黑盯着禅房,我去道观其他地方转转,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两人说动就动,又回到了灵云观外。:()邪物典当铺:只收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