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大能在玉门关斗法,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众人心头,无形中感到一阵紧迫。秦桑猜测其中一人会不会是天越上人,但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消息,天越上人一直杳无音讯,可能真是意外吧。可在这时候出现意外,是否意味着丰沮玉门的局势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改变?对接下来的取剑计划,会不会有影响?秦桑不得而知,只能继续专心布局退路。很快又到了下一次碰头的时间,他们将间隔缩短成了三个月,在广阔的丰沮玉门里频繁会面,会使得许多时间浪费在来回的路上,也是因为局势剧变,不得已而为之。三条退路之中,其中一条就是利用辛家修士提供的记录,探查出来的,说不定辛家还能带回有价值的线索,所以秦桑每次都会亲自和辛家碰面。约定之日到来前,秦桑带着古雅飞向丰沮玉门的边缘。玉门关大战发生后,秦桑一直将古雅和朱雀等妖带在身边,现在则准备将古雅送出丰沮玉门。他们很快抵达一个出口,隐约能够看到外面的漫天黄沙,秦桑施展雷遁之术,化作一道闪电遁入黄沙,飞遁至玉门关附近。入城之后发现,比起他刚来的时候果然冷清了许多,变成了一座荒凉之城,迟迟不见城主露面,城中乱象频发。各大商会几乎都封门闭户,甚至有些宗门世家也举宗搬迁,秦桑来到五行盟驻地,见五行盟竟将所有人手都撤走了,只在阵中留下一封符信,说明情况。秦桑皱眉,这些势力这么不看好接下来的局势?难道还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故?“这是我之前特意隐藏身份购买的凭信,捏碎之后,驭兽斋会派人前来接应。让他们送你到银城安顿下来,等我的消息。”秦桑改换形貌,取出一枚刻画着灵鹰的玉符捏碎,又拿出几张灵符,一并交给古雅,“这些是我亲自制作的雷符,有这些雷符护身,化神期修士里几乎无人能威胁到你,可以助你安稳修行。”“前辈,您不和晚辈一起走?晚辈能不能留下来帮您?”古雅看到秦桑像在交代遗言的举动,心中升起浓浓不安。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下界飞升的前辈,难道又要出什么意外?秦桑摇头,“这也是以防万一,丰沮玉门暗流涌动,万一遇到危险,我可能护不住你。你且在银城耐心等着,即便丰沮玉门真出什么事情,我也会委托别人去找你。”“可是……”古雅张口欲言,见秦桑心意已决,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接过雷符。等了一段时间,驭兽斋的人方到。“最近,驭兽斋的生意很红火吧?”秦桑看着这名自称是驭兽斋执事的修士,问道。执事春风满面,笑道:“本斋在兑州各地都有几分薄面,即使那些大势力、大宗门,也会雇佣本斋之人带路。上面将附近的人手都调过来了,仍有些捉襟见肘……”局势一乱,便是驭兽斋大发横财的机会。“玉门关混乱如斯,人人逃离,真就是城外大能斗法引起的?”秦桑追问。“这……晚辈力弱位卑,也不知内情。但据晚辈观察,大部分人只是随波逐流。留在城内之人都是希望稳定的,敢于冒险的早就进入丰沮玉门了。大能斗法搅得人心惶惶,出城避一避也是理所应当,”执事道。秦桑暗暗点头,城内乱成这般也无人出来主持大局,玉门关的强者很可能都进入丰沮玉门了。“她是贫道的晚辈,务必将她安全送到银城,”秦桑示意古雅跟执事一起走。执事躬身应道:“前辈放心,本斋定不负所托,还有一批欲往银城的道友,正好结伴同行,古道友有请。”……送走古雅,秦桑返回丰沮玉门,和辛家会合。刚见到辛家人,秦桑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一样,几名辛家修士脸上都洋溢着喜色,之前的压抑一扫而空。连裴供奉的脸色都缓和了许多,没有那么阴沉了,但在看到秦桑之时,目光转冷。“找到了?”秦桑望向栾车。不用猜也知道,能让辛家人转忧为喜,只有一种可能。骆管家飞身迎上来,连声道:“启禀秦长老,辛奎他们的符火出现异变,但还不能完全确定,需要少主亲自前去确认。”“找了快八年,终于找到了,也是不容易。看来你们都在等老夫啊,既然如此,那便出发吧。”秦桑闪身登上栾车,在玉案后盘膝坐定。栾车轻轻一震,于虚空留下一道流星般的轨迹,气息逐渐收敛,在无声中飞驰。能够看到各种神通幻景从周围滑过,秦桑凝望片刻,看向静室,“究竟需要老夫炼制何物,辛少主现在可以说了吧?”幔帐后的辛少主微微欠身,“只要确认位置,我们很快便能找到,到时便会告知秦长老,请秦长老稍安勿躁。”裴供奉呵笑了一声,“秦长老连这点儿耐心都没有吗?裴某可是被他们故弄玄虚,瞒了很多年。”,!此言听起来像在讽刺秦桑,又像在点醒他。秦桑心中一动,辛少主的举动确实非常古怪。辛少主肯定不是蠢人,请他来和裴供奉互相制衡是有可能的,但秦桑不太信辛少主敢同时对他们两个不利。炼虚修士岂是这么容易中计的,何况是两个一起算计,不怕玩火自焚吗?不过,裴供奉不像宽宏大量之辈,能忍耐辛家这么久,要么辛家有令他忌惮的手段,要么背后有让他甘愿忍耐的巨大利益。即使秦桑不想趟这个浑水,但也习惯性分析起这些人的言行举止,有备无患。就在秦桑沉思的时候,栾车上恢复安静,经过一阵穿行,终于找到留守的辛家修士。“参见少主!”辛家修士纷纷上前行礼。那名叫辛奎的修士站出来,指向一片五颜六色的光团,“少主请看,之前便是在那附近,符火出现轻微的变化,最后确定异变的源头来自那片异光的内部。由于不清楚里面有没有危险,我等不敢擅自行动,请少主定夺。”辛少主嗯了一声,取出一张黄符,操纵栾车来到异光前。‘啪!’幔帐后浮现一团赤色火光,接着逐渐显现出一抹绿色。所有人都紧张看着幔帐,只听辛少主长舒一口气,语气带有一丝激动道:“就是此地!”此言一出,顿时响起阵阵欢呼。“秦长老、裴前辈,请你们在此稍等,晚辈去将其他辛家修士接过来。骆伯你留下,率领辛奎等人先行探路……”辛少主雷厉风行,立刻做好一应的安排,驾驭栾车破空而去。骆管家居中策应,调兵遣将,将辛家修士分成几队,众人结成战阵,祭出各自的法宝,试探着进入异光,进退有度。秦桑和裴供奉无事做,也没有出手的打算,站在一旁看着辛家修士行动。“这些异光看起来没多少危险,秦长老何不出手,免得在这耽搁太多时间?”裴供奉传音说道。“秦某乃是外人,要出手也应该是裴供奉出手吧?何况秦某只答应为辛少主炼器,其他事情都和秦某无关,”秦桑淡淡道,丝毫不为所动。“是么?”裴供奉意味深长道,“等秦道友看到辛家的秘密,不知能不能也像现在这般,无动于衷?”“哦?秦某正在好奇呢,不知是什么秘密,值得辛家劳师动众,看来裴供奉很清楚,难道是一笔巨大的宝藏?若有地华玉瑰藤,秦某肯定按捺不住,少不得要向辛少主讨要一截,”秦桑饶有兴致看向裴供奉。“裴某也是猜测而已!秦长老刚刚也领教到了,这位辛家少主的口风紧得很啊。”裴供奉目光一闪,打了个哈哈。他心生狐疑,这位秦长老难道真的一无所知,单纯受邀前来炼器的?对于裴供奉的猜忌,秦桑也能猜出几分,但并未多言。这就是辛少主刻意营造的局面吧,裴供奉已然将自己视为对手,这种情况下解释是无用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异光,辛少主也将其他人带了回来。人到齐之后,轮番结阵开路,速度又快了几分。起初只是一片片散乱的异光,这些异光交织在一起,颜色驳杂。随着他们深入,异光逐渐凝实,颜色逐渐变得纯净。能看到一道道大小不一的光束从内部射出来,密密麻麻,有的人畜无害,有的暗含危机,牵一发而动全身。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秦桑似感觉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动,瞥了裴供奉一眼,见裴供奉老神在在。与此同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战阵的最前方,此时由名叫辛奎的那名化神修士开路,此人头顶一尊玉冠,播撒流苏般的光彩,拥有护持之力,屡次助他化险为夷。就在方才,辛奎借助玉冠荡开几道异光,没有丝毫征兆,左肩陡然冒出一蓬血花,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不知何物贯穿他的肩头,只留下一个空洞,众人大惊失色,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辛奎的腹部再度被洞穿。“无形之光!速退!”辛少主大喝。辛奎毫不迟疑,立即飞退。和辛奎一起遭殃的,还有离他最近的两名元婴修士,其中一人不幸被洞穿要害。以辛奎的修为,小小两个伤口,竟也令他满脸大汗,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被贯穿要害的那人身体猛然一晃,气息极速衰落。骆管家闪身而至,取出一个玉瓶,将瓶中丹药全部塞进此人嘴里,“快运功调息!”此人鼓起余力,盘膝入定,表情仍在时不时抽动,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嘶!好诡秘和狂暴的力量!”辛奎逼出伤口中残余的力量,心有余悸道。辛家众人停了下来,商议了一会儿方才继续启程,但走了一段便接连有人重伤,这还是骆管家救治及时的结果。危险来自于无形,夹杂着各色异光之间,令人防不胜防。这样下去,不等找到地方,辛家修士都要折损在这片光域之中。,!面对这种情况,辛少主不得不做出决断,沉声道:“所有元婴修士,退回去!”“这……”骆管家眼中闪过迟疑,不由看向身后。在队伍的最后方,秦桑和裴供奉颇有默契,一左一右,优哉游哉跟着他们,等着他们开路。骆管家相信,任何一人出手,眼前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可两人毫无出手的意思,眼睁睁看着辛家陷入危机。为了此行,辛家特意炼制了一张阵图,由辛家修士合力布阵,同时运转辛家功法,可以发出几次凌厉的攻击,虽不可能斩杀炼虚修士,却也是他们敢于面对秦桑和裴供奉的底气。大阵规模宏大,这些元婴修士是不可缺少的,一旦将让他们退回去,人手锐减,相当于还没找到目标,辛家就先损失一张底牌。由于阵图一旦展开便无法收回,且是攻杀之阵,无法用在这里。不知这二人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有意削弱辛家的力量。在强者面前,弱者太无力了,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强者做什么。骆管家张了张嘴,满心无奈,“你们去外面等着,不可放松警惕。”“是!”元婴修士悉数退了出去,只留下辛家的化神修士。接下来,化神修士也开始有人受伤,如辛奎伤势过重,也被迫出去疗伤。剩余的辛家人越来越少,个个神情凝重,再也看不到之前的兴奋。秦桑一直在默默观察这些异光,忽见前方的栾车停了下来。一路上,栾车一次次收缩,现在只剩一间狭小的静室,应该是无以为继了。一只玉手掀开幔帐,辛少主缓步走下车。秦桑第一次见辛少主的真容,好奇看过去,见辛少主体态娇柔,如二八少女,脸上戴着半边面纱,显露在外的皮肤细若凝脂,眼睛如一泓秋水,看得出气质和样貌俱是上乘。裴供奉看到辛少主,目光微微一凝,神色如常。:()叩问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