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景悠悠过,清源县外的竹林里两个人影竞相浮动坚毅英硕的青年手持着,一柄木剑。身前的是一个拿着铁剑的壮硕的老汉。青年长吁一口气,竹叶飘散,清风寥落。身影划出一道银光,一脚踏着竹枝,他眼神坚毅,手中长剑好像一道银丝划过竹林,周边的竹子被撕扯的道道剑痕。周边数米竹林风起云涌,竹叶翻飞。身前老汉,身形飘然若绝,翠色的真气瞬间绽开千叶万道竹影。但青年长剑一抖,一招“竹烟波月”好似白月皎洁万条丝绦,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老汉所有的剑锋。随即手中长剑一转,周身气凝于剑锋,使出“剑过竹解”。凝练锋锐的剑气,甚至吹开老汉的发丝。老汉的脸颊都感觉到了隐隐刺痛。真气相碰发出“叮…叮…”的精铁碰撞之声。只见一片绿幕被锋锐绝伦的银光撕开。风停叶落,木剑的剑尖止于老汉的面前五六寸处。“你输了,老爷子!”那张俊朗的脸上满是坚毅与不羁。正是十八岁的莫潇。莫潇扯出得意的笑容,对着徐谓侠说道。“嘿嘿,老爷子怎么样?你教的本事,我练的不差吧?”徐谓侠已经快五十七八了,虽然脸上的胡子和头发已经斑白,不过苍老的脸上依旧有着当年的豪气干云。徐谓侠右手一松,宽云铁剑直直的插在地上。突然!徐谓侠左脚赤色真气弥漫,腰身一转瞬间把莫潇手中的木剑踩在地上。右脚猛地发力,后摆腿犹如猛龙过江。莫潇只感觉面门一股劲风袭来“他娘的!”一道身影瞬间飞倒而去,撞断了数棵绿竹。徐谓侠的脚缓缓放下冲着林中的身影说道“臭小子!还不够啊~会死的!”“还有,叫爷爷!”莫潇一个周身翻转站起来,拍掉了身上的泥土竹叶。“啊~爷爷,你这不讲武德呀!”徐谓侠拿出腰间的酒喝了一口“你要去找寻,要去探这天下的真相要是就这样子,一年里非得死百来回不可!”“臭小子!太嫩了点!虽然同为云涌境,但是老子想杀你就一定得用剑吗?”“臭小子!你学什么剑?”莫潇点点头来到徐谓侠面前,接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说道“爷爷!过些日子我就要走了,您老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徐谓侠弯着腰捡起地上的宽云铁剑,“你练的竹林剑法还有皓月真气的皎洁锋锐已可以胜过同境界大部分对手。”“比老子当年强多了!”“记着多留几个心眼!这江湖面皮是面皮,人心是人心,若是一概而论者,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莫潇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木剑“知道啦,老爷子!您老人家就等着听我的大名吧!”这十年里莫潇苦修爷爷教自己的剑法真气步法,在十七岁那年,便达到云涌境。可谓是天资聪颖,悟性非凡。皓月真气的修为已经早早的超过了徐谓侠。一身剑法也是打磨的锋锐无比,莫潇用皓月真气,将竹林剑法的锋锐凝练到了极致。也时常跟着徐谓侠扫荡周边,山贼匪患确保清源县安宁。徐谓侠看着莫潇眼前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壮硕青年说道“好了!回家好好歇歇,明天你就去吧,去看看这江湖!”“这江湖,老子走了二十年,这天下什么都没给老子!我不欠它的!到头来就得了你这个臭小子!”“哈~哈~哈…哈……”莫潇好竹林里的一切练武之物,将宽云铁剑别在了腰上。莫潇伸了个懒腰说道“爷爷!明天我就要走了,晚上想吃竹叶面多喝点酒,行不?”徐谓侠扯出了一抹笑容“走吧,臭小子!咱们回家!”说着徐谓侠壮硕的身影,带着清瘦的影子向清源县内走去。莫潇抿了抿嘴快步的跟上。也不知道走出这片竹林最后还剩下多少宁静的时光。…………………………………第二天清晨,即便是夏日还是夹杂着些许冷风。清源县外莫潇别着宽云铁剑,一身黑布短打,外面穿着干练的淡色明袍,腰里别着一个酒壶。身旁的乌黑骏马上挂着装行李的包袱。显然是徐谓侠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取了个丑名字唤作“墨盒儿。”看起来真是一个潇洒不羁的青年侠客。“老爷子,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哈,等我搞清我爹娘是谁,成了天下第一了我再带个媳妇儿回来嘿!”徐谓侠挑着担子看着,面前英姿勃发的莫潇说道“臭小子!别以为练了武就可以横行天下,你还差远了!遇见打不过的要跑,先把命活下来,不丢人,懂吗?”“还有,你要知道的东西放你包里了,别忘了记得看!”莫潇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已经开始老去的爷爷,他知道眼前的老人将这辈子的一切都给了他。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将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莫潇知道徐谓侠本可以娶妻生子,身边有人照顾,活得安逸自在。但爷爷还是怕我受委屈,才一个人窝在这个小地方做了这么多年的面。往往离别之际的回忆才最是杀人。莫潇的双眼开始泛红,喉咙里好像梗着什么东西。看着徐谓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徐谓侠“唉”了一声,看着当年那个在县城里玩闹的小孙子。如今个头已经比自己还高。教他的本事也比自己强了。他不禁有些感慨。“好了,臭小子!你是有大出息的人!比老子强多了,别在这抹眼泪了,嘿!老子还没死呢!”徐谓侠重重的拍了拍莫潇肩膀“一个人在路上小心点,别死了就成!天不早了,你快出发吧。老子还要赶着摆摊呢。”说罢徐谓侠猛地转身,挑起肩上的担子。大步往县里走去。莫潇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看到徐谓侠已经远去。阿爷人犹在,鬓白不回头。他壮硕矗立的背影宛如一个寻常老人般那么落寞。莫潇看着徐谓侠缓缓地消失在了眼中凝起心神,转身翻身上马。一匹马,一把剑,一个酒壶,一个侠客。哒哒的马蹄声,又出现在了清源县外。只是这一次是远去而已~~………………………………由县城出来十几里地外的山道上。正是早春料峭,暖玉习风。莫潇骑在马上,不疾不徐的往大同府方向赶路。徐谓侠告诉自己,或许在那里会有线索。看着山路两旁青山苍翠,白云趁着碧水蓝天一望无际。让这个年轻的侠客第一次心里顿生苍穹豪迈之感“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呀!”莫潇很想大吼一声,但是爷爷教导自己不可无故张扬,以免招惹是非。念及此处,莫潇只是拎起腰中的竹叶青,豪饮了一口,心中泛起丝丝的期待。莫潇在马上往前走了半天,脱离山路,眼中隐隐约约的看到几里外,好像有个小镇子,镇子外不远处还有几间小屋挂着酒幌。“应该快到青阳镇了,得要先去填饱肚子,是不是墨盒儿?”莫潇拍了拍身下的黑马说道。墨盒儿只是唏呖呖的叫了一声。“好嘞!咱们先填饱肚子,你也多吃点!再找地儿睡觉!”莫潇引辔骑着墨盒,不远处的一个小酒馆行去。青阳镇外的道路两旁,几间小屋子都挂着招子。还散着阵阵的烟火气。还有几个像是镇民的汉子,在几张桌子上吃饭喝酒。“听说了吧?隔壁老张那婆娘……”“别扯了…我家那小子…就要去玄意门了…咱今天高兴…喝!”莫潇翻身下马,听着他们熟悉的口音,也觉得倍感亲切。走到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酒肆,莫笑开口说道“小儿!有面吗?打点酒!再给我来两斤肉!顺便给我的马喂点草料!”莫潇将一块碎银扔在了桌子上。打了打身上的土,一双眸子环顾四周察看。这时酒馆的小二,快步走上前来,用搭在脖子上的桌布擦拭着面前的桌子不动声色的拿走了桌上的银子。“好嘞,客官!您先坐着,您要的东西马上就来!老三!把客官的马牵到旁边喂着。”莫潇点点头缓步坐下。不一会儿莫潇桌子上边放满了食物。莫潇早已经肚里空空,从怀中掏出了一双筷子吹了吹准备好好的吃上一顿随后进镇休息。山西的面条热气腾腾,面前摆着烧鸡烧肉。莫潇已经饿了大半天了,叨了一筷子面,正要往嘴里送。“啪!”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将莫潇身前的桌子撞得粉碎。“哎呦,老子他娘烧鸡!”一桌子好菜漫天飞舞,莫潇眼疾手快,赶忙抓了一只烧鸡,脚下运起徐啸天阳步,将烧鸡护在怀中,只一刹落在两丈之外。还未来得及定睛观瞧,眼前飞沙走石,四个赤衣人手持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破开烟尘径直地刺向上的身影。周边正在吃食的镇民散而逃“天爷爷诶!杀人啦!”刚刚伺候莫潇的小二,也飞快的躲在了招子的柱子后面。说时迟那时快,莫潇将烧鸡放在一旁,完好的桌子上。这是要奔着要命啊!手中宽云铁剑骤然出鞘,皎洁的真气猛然自莫潇爆发,门口的酒招瞬间撕裂。一招“竹径通幽”赫然使出,宽云铁剑上银光茫茫,莫潇凌空而起!一抹纯白剑光迎上煞势凶凶的四人,莫潇的皓月真气至净至锋轻易的划开几个赤衣人的合击。呼啸的赤红真气将莫潇的脸刺的阵阵发烫,莫潇手中剑气流转。风起巅峰?莫潇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只听到金石交接之声,四人虽是合击却心不齐。莫潇宛如一道月牙当空,盈光划过。四人齐齐飞倒出去卷起阵阵烟尘。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莫潇手持着宽云铁剑洒然落地不言不语的看向四人。他知道这一剑虽是出其不意,却只能伤到几人,不能斩杀而已。烟尘尽退,站在地上的身影前莫潇终于看清了这四人的样子。好家伙!这四人红发冲天,一身赤色劲装,手持着刀枪剑棒各色兵刃煞气冲天!脸上戴着半遮面具,只留出赤色的瞳孔。杀意盎然啊~虽然爷爷教导过人不能以貌取人,不过这几位看起来确实不像好人啊!就是在这时那持刀人,嘴里吐出冷漠的话语“天火教办事!不想死的就滚开!”沙哑的声音刺的莫潇十分不舒服,莫潇低头看看毁了自己一桌好菜的身影。“怕是恕难从命诸位!此人欠了我东西,诸位若是取走了他的性命,在下无处寻找了!”那赤衣人的眼睛血色盎然,口中沙哑的声音犹如万年老冰。“哦?欠了这位兄弟什么?”莫潇抚着长剑洒开口“呵,他欠我一顿饭呢~这债,在下怕是要讨回来的!”拿刀的赤衣人与身边同伴对视一眼,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癫狂。“天火烈烈焚残党,罪路潇潇引路人!臭小子,你自找的!”“既奉教主之令,诛杀仇敌,阻者~杀无赦!!”话音落下!四道“砰!”的声音炸起几人周身红光变转,大刀,朔棒,赤剑,长枪,好似流星撕夜。犹如火线燎原只一瞬间便漫至莫潇身旁,几人原本不过数十米。炙热爆裂的真气裹挟着兵刃瞬间便到莫潇周围。莫潇眼中白光闪烁宛如星辰,手中宽云铁剑的剑影遍布周身,脚下步法灵动,一招“胸有成竹”便轻松的挡下所有的攻击。四人见合力一击无功而返都大吃一惊。那持赤剑红衣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惧嘴里说道“云涌……”话语还未说完,莫潇皓月真气骤然一盛,一招“竹烟波月”持剑人身影闪动,轻易抹去赤色真气。只见银光巧变,剑尖犹如暴雨残云般瞬间击断几人兵刃。随着残兵落下莫潇使出“剑过竹解”,这是竹林剑法中绝杀的一招,和着莫潇的皓月真气更是锋锐无比。“呃啊!!”苍白的竹枝闪现当空。一瞬间将四人当胸穿过!一瞬间,鲜血翻飞将几人齐齐的钉在了地上。莫潇抽出剑锋,脚下快速砸出四下。一道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地上。眼前的四人齐齐倒下,胸口裂开一道极细的剑痕,贯穿周身,将身下的地面都刺碎,鲜血缓缓的溢出。莫潇把铁剑收回剑鞘,脸上一阵苍白。看着眼前的景象胃里阵阵翻江倒海。“以前都是爷爷杀人,我帮忙。今天轮到我自己杀了,真他娘的恶心!”他走上前去,用剑查看四人的尸体,突然莫潇好像发现了什么?眼中猛地一缩!“这是……”第一次杀人还是有些不适应啊他看看周围的小酒肆,早已遍布剑痕残破不堪。客人都已四散而逃,小儿和酒肆老板缩在屋子里瑟瑟发抖。莫潇叹了一声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找了一张干荷叶包着桌上的烧鸡来到了地上的身影旁,细细地打量着倒在地上的人。在桌椅碗筷的碎片中,躺着的是一个青年。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只是被污垢染的污秽不堪。露出修长的双手,一张清秀的脸上透着玩世不恭,此时却只有苍白。莫潇拎着烧鸡,右手驮起这个青年来到了不远处,正在吃着草料的墨盒身旁。翻身上马,嘴里嘟囔着“也不知救了你是福还是祸,不过老子就是看不惯!还是救你一命吧!”说罢莫潇带着青年,缓缓地向青阳镇骑去。一路上莫潇神情有些凝重,脑子里思绪飞腾,“你到底是谁?怎么扯到这事儿来了………”:()谓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