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筠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薄被给纪霈之盖上,“别哭,他会好起来的。你马上找人去趟市场,买些有营养的菜,再烧壶热水,准备泡茶。”
她的动作从容,语气和缓,这在某种程度上增强了元宝的信心,他抹了把泪,快步出去了。
唐乐筠在床边坐下,重新摸上纪霈之的脉——没有变好,但也没有更差。
他之所以发病,熬夜应该是主要诱因。
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一定能治好!
唐乐筠给自己打了打气,起身去厨房舀来凉水,在西耳房洗漱一番,换上了居家常服。
搞房间卫生时,齐王带着两个御医来了。
唐乐筠在正房门口迎到他们:“妾身见过齐王殿下。”
“九弟妹免礼。”齐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脸,“父皇担心九弟的身子,让我带夏院判和王御医过来看看。”
“感谢父皇,感谢二哥。”唐乐筠朝夏、王二人点点头,“王爷病重,你们来得正好,辛苦了。”
夏院判道:“王妃客气,下官去看看王爷。”
王御医低眉臊眼地拱拱手,随着夏院判往碧纱橱去了。
齐王也跟去看了纪霈之一眼,知道德公公所言非虚,遂放心地回到窗边的太师椅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伸开两条长腿,又打了个哈欠,“弟妹精通医术,听说药材也是顶顶好的,怎么没给九弟熬药!”
唐乐筠道:“妾身幼年习武,在辨穴上颇有心得,更擅长针灸,外伤也能应付,但王爷的病我看不了,手头没有合适的方子,药材再好也不敢给王爷乱用。”
“言之有理。”齐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九弟妹也坐,我听德公公说端王府走水了,严重吗!”
唐乐筠坐了大半个屁股,“两个主院都没救了,所以我们回到了这里。”
齐王审视地看看四周,房间陈设简朴,都是普通商贾的用度,“委屈九弟妹了。”
唐乐筠道:“不委屈。在京城开药铺是家父一直以来的梦想。”
齐王想了想:“京城的铺子不便宜,九弟对九弟妹有心了呀。”
他这是明晃晃的试探:一来试探纪霈之对唐乐筠的感情,二来试探纪霈之的财力。
“这是妾身的铺子。原东家是嘉兰人,西南开战后,京城开始闹饥荒,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回老家去了。妾身当时在城外,被叛军包围,便拜托薛三爷找到这家铺子,买了下来。”
唐乐筠根据文契的内容,编了套瞎话,说完她起身朝夏院判迎了几步,“夏院判,我家王爷怎么样了!”
夏院判面色凝重:“王爷年轻,只要好好将养,一定会有所好转。”
“主要是亏空严重。”王御医从太医院医生手里接过一只药匣,“这些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好药,五百年以上的老参就有两只,王爷身体虚弱,邪不能胜正,此药正合用,娘娘不妨多给王爷补补。”
亏空严重是该补,但应徐徐图之。
如果不说明剂量,这一盒补药于现在的纪霈之来说,就是虎狼之药。
唐乐筠问夏院判:“夏院判也觉得我家王爷应该躲多多进补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
夏院判不答,冷冷地看了王御医一眼。
王御医顿时一个激灵,补充道:“娘娘误会下官的意思了,下官是说,皇上关心王爷,特地让下官送来这些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