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高处,下面看得分明,目光在人群里一扫,便瞧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拼命地往外挤。
唐乐筠顺着墙头跑出人群,一个乳燕归林,就在马大夫前面落了地,顺势递上长剑,顶在了对方脖子上。
环顾四周后,她说道:“马大夫,别来无恙!”
马大夫挤出一点笑意:“原来是唐掌柜。我知道,咱们之间有误会,还请听我分辨一二。”
唐乐筠道:“你想分辨什么,你不是同袍义社的人,还是你没找人杀我!”
“不是,我不是,都不是”马大夫急得直摆手,“叛军缺大夫,所以才把我掳了过去,我不是自愿的,唐掌柜切莫听信传言。”
唐乐筠押着他往回走,“是不是传言,查过就知道了。”
替田老爷子说话的老头迎了过来,“他不是福来医馆的大夫吗,你抓他干嘛!”
唐乐筠道:“他是叛军的军医。”
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族长顾不上自己的伤了,跳脚叫道:“我们只知道他是大夫,所以才把田家荣的房子租给了他,你可不能诬赖人!”
唐乐筠冷笑:“你能诬赖我田叔,我就能诬赖你。”
族长无言以对。
一干村民见事情越发大条,怕扯上官司,纷纷带着家人回家了。
祠堂前很快就空了下来,只剩有十几个人围着他们,担忧地看着两个伤者。
八月末的夜晚有些凉了,风也很大。
唐乐筠道:“小白,你在门口放哨,要注意隐蔽,小心暗箭,其他人进祠堂。”
唐悦白凑到她耳边问道:“姐,会不会有埋伏!”
唐乐筠略一摇头,“不会,他们没有那个胆子。”
无论在生云镇,还是在京城,她都给同袍义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们不敢暗杀她!
田江芮接手族长,推他进了祠堂旁边的小会客厅。
田家人和族长的家人跟着进来了,不大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被田江蔚折断胳膊的年轻人,是族长的亲孙子,族长一家心疼得不行,族长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女子更是哭得不能自己。
唐乐筠逼着马大夫进屋,长剑向下一挑,便将他的腰带挑起来,三下五除二地把人绑在了柱子上。
马大夫还要求饶:“唐掌柜……”
唐乐筠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用你的袜子堵住你的嘴。”
马大夫愤怒地瞪着她,嘴巴到底闭严了。
田老爷子道:“筠筠,这位是我四堂兄,以往对我们颇为照顾。族长是他亲哥,看在他的面子上,你把胳膊给他们接上吧。”
唐乐筠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田爷爷,你把药给大家上上,其他的我来处理。”
田老爷子接过来,先去看田江芮。
唐乐筠对那位四堂兄说道:“您老辛苦一下,去找两副光滑的夹板,再找两条干净的布条,长一点。”
那老头答应着,忙不迭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