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很冷硬的人,一贯强势,又不容辩驳。
苍白带着凉意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挺立冷峻的半边侧脸上,明暗交汇,隐隐绰绰,光影难明。
燕瞻一身深黑暗金的锦袍,长身玉立,矜贵无双,一步步走近的高大身影给人无比的压迫感。
沈芙不得不抬头看着他,随着摇曳的烛火眼睫也下意识地颤了颤。
燕瞻骨节分明的长指一点一点抚上她的脸颊,冰凉的指腹贴上来,静谧深沉的视线打量良久,最后握住她的下巴,指骨微微收紧,嗓音低沉而压抑:“离家出走是多大的事,你私下逃走连护卫也不带,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还敢三番两次提和离?”
沈芙偏过头,咬着下唇,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了。明明知道自己带着孩子逃跑是意气用事,可这种时候,还颇有些倔强地不低头:“我为什么不能提和离……我——”
话没说完,身体忽然一腾空,被直直抱坐在桌上。
沈芙胸口重重起伏,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看着他俯身下来,脸色沉冷。眼睛吓得睁得溜圆:“你干什么,你还能强迫我不成?这不是你会做的事!”
“我不会?你以为很了解我?”燕瞻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情绪难明,目光如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般阴沉,说出口的话却带着难以辨别的柔和,“沈芙,你乖一点,别让我担心。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低沉的话让沈芙彻底变得心慌。
今晚的燕瞻,陌生得好像沈芙从未认识。
不安让沈芙再强撑不住,挣扎着想从桌上下去,却被燕瞻摁住,语气很凶:“坐好。”
沈芙睁着湿润的眼,不敢再动。
燕瞻并不想吓她,他已经在尽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可是在得知她不见之后那一瞬间涌起的从未有过的不安,足以让燕瞻变得不再冷静。
明明理智告诉他她不是真的要跑,她的种种行为不过是在要挟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担心,以及一些不愿深想的惊惶。
是怕她遇到危险,是怕她和离,还是怕她真的一走了之。
自从沈芙嫁进安王府之后,她的嘴很甜,说了很多讨好的话,爱撒娇,总是黏糊糊的。若他不高兴,她总有办法几句话将她哄好。
燕瞻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一开始并不放在心上的妻子越来越在意。可大概是因为,她一直的讨好与主动,让燕瞻已经习以为常,被动接受,便从未深想他对她的在意,到底有几分。
比起所谓的无理取闹与任性,他其实不能容忍的,是她几次三番提和离以及离开。
似乎,已经不仅仅只是在意。
而他如今所有的怒与不安,都要她才能抚平。
昏黄的烛光在屋内摇晃,清楚地照见了她眼底的湿润,可怜,无助。
几次三番,让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还敢带着孩子逃跑……
应该给她一点教训。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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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瞻垂着眼睫,修长的手指从她的下巴逐渐往上,落在她的两颊,力道收紧,带着一丝禁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