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封如故不管他喜不喜欢。
他只知道,如一既不会毛手毛脚,也不会推开他,而且抱着他的时候,身上热腾腾的,贴着自己的脸也红得很可爱。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太矜持规矩了,自己时常得不到小兔子应该享有的安抚,算得上有三分遗憾。
没办法,封如故只好把满腔的委屈化作对同族的友善,倾注在了小母兔子身上。
如此,过了三月左右。
近几日,封如故发现,他的兔子朋友精神恹恹,时常吐出草团。
封如故前去关怀它,它依偎在封如故怀里,长脚一蹬,是个任其揉捏的模样。
封如故拨开它腹部绒毛,拎来另一只兔子,比照着量了一量,发现它的腹部鼓鼓,好像是有什么异物。
他把蔫巴巴的兔子抱给如一看:“它病了。”
见过无数兔子的如一淡然得很,他手捧一本医书,平静道:“它没有病。只是……有了孩子了。”
“不可能。”封如故信誓旦旦道,“它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如一嘴角动了动,差点笑出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他将兔子接过来,指尖聚起一团灵气,在它腹部碰了一碰。
这一触之下,如一便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说:“假的。义父不必管它了。”
封如故听不懂,微微歪着脑袋。
“兔子会有这种习性,被人抚摸得多了,就会自以为结下胎儿,身体亦会有种种受孕的反应。”如一翻过一页医书,若无其事地对封如故提出要求,“……义父以后少碰它些就是。”
话说到此,如一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封如故:“哦——”
这尾音拖得如一眼皮跳了一跳。
封如故很快抱着兔子出去了,如一便以为此事算是揭过了,小小出了一口气,暗笑自己是想得太多了。
第二日,清晨时分,跟兔子在院中玩了一个通宵的封如故拱上了床。
如一惯性摸摸他的后背:“义父。你回来了?”
封如故还要往他怀里挤。
如一轻声道:“义父,莫闹,现在是我巡寺的时辰了。你好好睡下,我准备起身……”
封如故回头看他,笑道:“再摸两下啦,我给你生个弟弟。”
如一:“…………”
封如故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看到如一羞耻得连手背都红了的奇景,甚觉有趣,笑了一阵,就倒在他的臂弯里睡去。
当日,如一居士称病,未曾参加巡寺检视的工作。
他只静静陪在义父身边,一边等着面颊上的红意退去,一边把脸埋在他的肩头。
在和那一窝小兔羔子的朝夕相处中,封如故摸索出了许多别样的快乐,前尘的忧愁尽是忘了。
他做兔子做了很长时日,长到如一种的一畦萝卜都成熟了。
如一每每回院,见到封如故捧着萝卜,和一群小兔子分而食之的模样,都觉心中生暖。
他衷心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
某一日,在如一持剑巡山之时,一名小沙弥匆匆跑来,向他施下一礼,并道:“小师叔,端容君来到寺中了,问你要不要与他见上一面。”
以往,如一只听到“端容君”三字,便会心中悸动,不敢多想,生怕玷污了他。
现在,听到这个称号,他只是驻足停留:“端容君?他下山了?”
“如一师叔……”小沙弥小心组织着措辞,“您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