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这才不甘不愿的点点头:“那说好了,师公您可别一回家眼里就只剩下了师傅忘了我。”
这话说得跟郁宁是他小情人争宠似地,顾国师笑骂了一句放肆,甩了甩袖子不再理他,甚至为了撇清关系还望旁边挪了挪,十分嫌弃。
车轱辘还没转几转,两人就到了国师府门口,天色已经漆黑,只剩星光引路。两人联袂进去,梅先生恰好正在饭厅,见他们回来了,放下了还未来得及动上一动的筷子,风轻云淡的道:“还以为你们不回来用饭了。”
桌上的菜还热着,显然是刚送上来不久。梅先生平日里这个点早就该用过饭了,今日怕是在等他们才这么晚还没用饭。
“是我回来晚了。”顾国师笑吟吟的在桌旁落座,接过一旁下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瞅了一眼桌上的菜色,说:“今日的鹿筋看着不错。”
“见过师傅。”郁宁见了礼,也跟着在桌旁坐下。今日马不停蹄的闹了这么一天,他也是饿极了,他先给梅先生和顾国师各盛了一碗汤,这才轮得到自己,梅先生接了汤,说:“开饭吧。”
“哎。”郁宁也不和梅先生客气,低头就喝了起来,今日的汤品中似乎加了猪蹄,喝起来充满了胶质感,鲜香醇厚的汤汁一入口,郁宁顿时胃口大开,也不怎么讲究的干脆把汤浇在了泛上,唏哩呼噜的就干掉了一碗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加了第二碗饭。梅先生本想说他两句汤饭不利于养生,看他饿得慌也就没有再提,低头默默的喝着汤。
顾国师喝了点汤润了润喉,比起郁宁来说他可谓是以逸待劳,又在禅房里坐了一下午,自然不怎么饿,略微用一些也就饱了。梅先生向来讲究养生,少食多餐,一顿只吃八分饱,但看着郁宁跟个小可怜似地吃得香甜,也不自觉的多吃了两口。三人沉默的吃了一阵,等到梅先生见郁宁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撂下了筷子,擦了擦唇角,问道:“护国寺如何了?”
顾国师看了郁宁一眼,狡黠的说:“护国神树被雷劈断了,亏得我们郁先生妙手施为,使得枯木逢春,我朝有救了。”
“师公!”郁宁有点恼羞成怒:“哪有师公说的这么夸张,师傅你别听师公胡扯……师公不是在隆山上布置了个风水局么,那个风水局出了点小问题,修好了之后护国神树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梅先生眉目一动,问:“方才我见下人带回了不少焦木,作何用途?”
郁宁说到这个,就禁不住眉飞色舞的回答道:“那是雷击木,亏得我发现了,不然就都浪费了,这些焦木都可以做法器的……师傅师傅,我还带回了两根护国神树的主干,回头我叫人送一根到您那边去,这东西被雷劈后材质有些特殊,木质化金,十分坚韧,经由师傅妙手定然能出些个不世之作!”
梅先生听罢有些好奇,郁宁干脆就招了招手吩咐下人去取了一枝雷击木来,不多时那雷击木送到,郁宁用帕子沾了茶水将上面的碳灰拭去,露出了底下漆黑莹润的枝干。他把雷击木递给了梅先生:“师傅你看,这种材质是不是很少见?”
梅先生拿着那根有臂长一指宽雷击木颠了颠,注意力便被这雷击木吸引了过去。要知道这回过神树本质是松树,松木相较其他木材来说,材质较为松软轻盈,而手中这根松木的重量则是要与同等的铁器差不多重了,触之更是如同金石一般光滑冰冷。他赞道:“不错,回头我替你雕两枚章。”
“多谢师傅!”郁宁笑嘻嘻的应了一声,梅先生是修复古玩的大家,心灵手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若是有心,雕出来的东西不亚于当世任何大家。不过梅先生平日里做的少,偶尔看见什么好的料子才会技痒做上一两枚,郁宁早就看着眼热,只不过梅先生对自己的作品向来珍爱,他也就不主动去求罢了。
这下子轮到顾国师觉着自己被冷落了,撇了撇嘴说:“阿若,我呢?”
梅先生得了这样新奇的料子,压根懒得看顾国师,头也不抬的道:“难道平日里给你的还少?”
“你做的东西,我总是不嫌多的。”
梅先生顿了顿,无奈的叹道:“自然少不了你的。”
郁宁纵然吃得有点撑,但是还是默默干了这碗狗粮。
梅先生又问了几句郁宁今日见闻,郁宁避重就轻的答了几句,没说自己差点给人埋山沟沟里,梅先生手里有了雷击木,心痒难耐,也不愿多坐便先去了书房研究这雷击木了。
顾国师见人走了,这才挑眉问郁宁:“刚刚损了一枝还哭天抢地的,现下送给你师傅倒是不心疼了?”
“送师傅东西那能叫送么?我送您东西我也没心疼过呀!”郁宁理直气壮的说:“师公您这吃什么陈年老醋?”
顾国师忍不住笑了笑,也不与他计较,站起身来邀请道:“去温泉?”
“故我所愿,不敢请耳。”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先伪更一下没写完,两点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