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吴青柏心上,他这才吞吞吐吐道:&ldo;根子的那个妹子就挺好,可是他们家却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rdo;根子是吴青柏小时的玩伴,后来根子娘没了,没两年,根子爹给他和妹妹杏花娶了个后娘回来,两兄妹从那开始就要和大人一样下地干活。这还不算,后娘不愿给根子多出银钱娶媳妇,一心想着把家里的家私都留给自己生的儿子,于是给根子订了个不要彩礼的人家,之所以不要彩礼,是因为那家的姑娘是个傻子。根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他这一走,杏花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不仅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而且杏花的后娘为了想让她在家里多留几年,把聘礼抬高到了二十两银子,这样一来,普通的农户人家便熄了娶杏花做媳妇的念头,杏花就能顺理成章的留在家里多干几年活。二十两银子,几乎是普通人家聘礼的四五倍,吴青柏说了这话以后,就把头低了下去。米朵昨天晚上趁着秀巧睡着,数了一下戴氏这几年存下的银子,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两。吴青松在县城做掌柜,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工钱。酒楼那边包吃住,因此这二两银子的工钱几乎都是分文未动的交给家里,一年下来就是二十四两银子。先前家里盖房,戴氏没能攒下银子倒也情有可原。可是近两年,家里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地里的收成还成,刨去赋税,勉强也够家里的嚼用。但是戴氏却只攒了二十两银子,看来她不光偏心,花钱还大手大脚。米朵腹诽完原主戴氏,看吴青柏一副为难的样子,就道:&ldo;二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你让娘想想。&rdo;她得私下打听一下杏花那姑娘的为人,若是品行不错,二十两银子咬咬牙也能应下,可若是品行不怎么好,那这二十两银子的高价聘礼正好是回绝老二的一个借口。吴青柏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娘自来偏心秀巧和青槐,对他不怎么重视,别说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吴青柏觉得就是十两银子的聘礼,只怕娘都嫌多。可是现在听娘的语气却有商量的余地,吴青柏心下顿时一喜,不过他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即使心里有些欢喜,口里也说不出什么哄人高兴的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吃完早饭,吴青柏和吴青槐就去了地里,米朵留程氏看家,自己则带着秀巧去了镇上。镇上布店卖的布匹种类有限,也无非是粗布和细棉布。秀巧自然看不上那些粗布,拉着米朵在细棉布那里选了半天。&ldo;娘你看这个好看不?&rdo;米朵拿起一匹桃红色的细棉布,&ldo;我看这个颜色不错。&rdo;戴氏常和秀巧来布店扯布做衣裳,伙计已认得她们,当下就道:&ldo;大娘好眼光,这匹布给年轻媳妇或姑娘做衣裳既鲜艳又好看。&rdo;秀巧也觉得桃红色很衬她的肤色,最后米朵买了一丈五的布,除掉给秀巧做一身衣裳外,还能给未出世的孩子和大囡做两身衣裳,剩下的还能绣几个荷包和帕子。从布店出来,秀巧眼尖的看见集市上有卖点心的,腿就走不动了。卖点心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精明妇人,看米朵和秀巧穿着像是手里有余钱的人,越发卖力招呼起来。米朵想在集市上多转一会儿,就买了几块油酥饼做两人的午饭。镇上的集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米朵从北头转到西头,终于看见了自己想买的野物。摊主是个猎户模样的人,摊子上摆着几只还流着血的野兔野鸡,边上还有一整只野山羊。米朵问了问野鸡的价钱,觉得还算合适,便花钱把三只野鸡都买了下来。猎户看她付钱爽快,想让她把剩下两只野兔也买下来。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这些野物卖不完又吃不完的话只能放坏,还不如低价卖出去。米朵本不想买的,野兔身上没几两肉,可是秀巧在旁道:&ldo;娘,这野兔反正又不贵,而且我记得我三哥爱吃这个。&rdo;米朵回忆了一下,好像吴青槐的确爱吃兔肉,便花钱又把野兔买了下来。恶婆婆从镇上回来,米朵带着秀巧走到村口的时候,就见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穿着一身补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身上挑着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嘴里原本骂骂咧咧的,看见米朵和秀巧走过来,方才住嘴打了声招呼。等她二人走出老远,秀巧就道:&ldo;杏花姐也真是可怜,早早就摊上了这样一个后娘。&rdo;米朵停住脚,&ldo;那姑娘是杏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