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宋西汐说:“你翻回前一页。”“怎么了?”宋西汐没有回答,而是从江时临的手里拿过手机,沉默半晌后才开口说话,“我没有想到张士辉的父亲,竟然是我认识的。”“张瑞福?”江时临问道:“这人是?”他很确定这个名字,是他提起张瑞福来,宋西汐难免会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坠江经历,那些苦苦与死神作斗争的画面,那些让人窒息的恐惧感,哪怕事隔八年再次回忆起来,依然能让她的背脊发发寒。宋西汐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语气也变沉,“那一场事故,我侥幸被沂南救了,而福叔他却……”而张瑞福却在冰冷的江水里永远闭上了眼睛。宋西汐一直在想,如果那天张瑞福不是送她去机场的话,那他就不会遭遇那场意外。江时临握住她微凉的手,“西汐,你别难过了。谁也没有办法预料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用虔诚而珍惜的心态去待之,这样才不会带着遗憾离开。”宋西汐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把负面情绪都抛后,笑了笑,“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老天爷让我们重新走到了一起,我会好好珍惜的。”他们错过了八年的时光,她怎么舍得再浪费呢?两人都相当有默契不再提当年坠江这个沉重的话题,目光神同步再次投向手机荧幕。莫惑调查的结果显示:张士辉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流氓,整天游手好闲而且喜欢赌博,但是这个人的手气很背,逢赌必输。但年轻气盛,每次都输得很不服气,总想着要连本带利给赢回来。张家的家境其实并不富裕,父亲张瑞福在赵家当司机,虽然工作稳定,但是收入不高,而母亲李莲珍平时打零工补贴家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然而,张士辉是个不争气的败家子,他本来就不高的智商都用在哄骗他母亲上,多次编织谎言说要做小本生意云云,让她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张瑞福夫妻二人用十几年时间辛苦攒下来的血汗钱,被张士辉在赌桌上一夜挥霍一空。输红了眼的他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借了赌场的高利贷,一心想着赢回来,结果不但输了从母亲那里骗来的棺材本,另外还输了从赌场借来的十万块。张家家底早就已经让张士辉给掏光了,根本拿不出十万块来还赌场借的钱。还不上赌债,赌场那边的人堵住他狠揍了一顿,并且放下狠话:给他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后再还不上钱的话,那就砍了他的双手。张士辉当即就吓尿了,双腿直打颤,最后软得站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一时间上哪筹十万块啊?为了躲债,张士辉开始了四处躲藏的逃亡生涯……一个月后,张士辉的父亲张瑞福意外车祸身亡,而父亲死了之后,张士辉也还清了赌场的债务。据说是张瑞福死了之后,他的老东家赵慕德给张家赔了一笔抚恤金。而张士辉就是拿这笔抚恤金偿还了赌场的债。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张士辉人下定决心戒赌,人也变本分了不少。半年之后,经人介绍娶了方永梅做妻子。张士辉和李莲珍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奈何天意弄人,方永梅一连四胎生下的都是女儿。方永梅本来就是个没有主见的家庭妇女,丈夫和婆婆一心想抱个男孙,而她也把自己当成了生育机器,每逢初一十五拜神许愿都是祈祷自己能尽快生下一个儿子。怀第五胎六个月左右的时候,方永梅到镇上一间私人诊所做b超,事后塞钱问胎儿性别,在得知这一胎是男孩的时候,高兴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丈夫和婆婆显然比她还要高兴,不再用之前挖苦讽刺的语调跟她说话,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每一顿都大鱼大肉伺候着,生怕怠慢了她肚子里带把的。得知这一胎是儿子之后,张士辉每次出门都把腰身挺得直直的,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害怕邻居在背后指点嘲笑生的全都是赔钱货。婆婆李莲珍更是夸张,逢人就说儿媳妇这一胎必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