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分开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江逾白不确定沈南晏有没有换手机号。
到办公室的时候,钟白端着水从他面前经过:“卧槽,今天终于换掉万年衬衫开始尊重秋天了?昨天你朋友把你带走的时候吓我一跳,不会真的烧出什么事了吧?”
江逾白看见他手里的热水,想起沈南晏的嘱托,往净水器走去:“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有事吧。”
钟白道:“哪能啊,你是咱科室扛把子,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没了你我们几个还要不要活了。”
江逾白没理他,端着热水回到办公桌。
钟白见了,瞪大眼睛:“我没看错吧,你竟然接了热水?”
江逾白是医院出了名的工作狂,日常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一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大冬天也从来只喝凉水,因为他每次接热水放一边就会忙忘,等再想起来,水已经凉了。
后来干脆只接凉水,还省了等待的时间。
对于钟白的大惊小怪,江逾白没有在意,只是说:“待会要开会,你资料准备好了吗?”
钟白:“害,早准备好了,你不会以为我跟你一样两杯倒,随便喝点酒就睡得不省人事。”
江逾白:……
我那是发烧。
钟白在他桌边坐下:“不过说真的,昨天带你走那哥们真帅,他离开后不少姑娘来问我要他联系方式,好在他不是我们医院的,否则你院草的位置马上就不保喽。”
倏然地,江逾白想起高二那年开学,他因为打架错过第一天的晚自习,第二天早上走进教室,大家都在讨论转校新生,他随口问了一嘴,陈盛幸灾乐祸地对他说:“你这南中校草的位置不保啊。”
时光轮转,岁月更迭,再次听见这句揶揄调侃,他心中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钟白见他出神,拍了拍他的肩膀:“愣着干嘛,不会真的在意这种事吧?”
江逾白回过神来:“怎么会。”
钟白今天似乎很闲:“听秦姐说你俩是高中同学,但昨天你俩看见彼此的反应,得好多年没联系过了吧。”
江逾白说:“差不多十年吧。”
钟白有点吃惊:“十年?同学会都没一起参加过吗?”
想了想又说:“不过也是,你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参加同学会,估计难得放一回假都待在家里写材料吧。”
江逾白一怔。
其实恰恰相反,这十年来,一班的每一次班会,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去。跟沈南晏相识的时间那么短,恋爱关系被发现后,两家彻底没了交情,南中一班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他时常在想,世界这么大,或许只有同学会能让他们再次见面。
可是十年,那么多场同学会,南城的,北京的,或是别的什么城市的,沈南晏一次也没出现过。
他们在茫茫人海中,真的走散了。
江逾白指尖绕着杯壁,也绕过跟沈南晏相关的话题,只回答了钟白的后半句:“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护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钟白来活,跟着护士忙去了。
江逾白处理了一会工作,中午吃完午餐回来,在微信看见陈易的朋友圈:欢迎失踪人口回归。
配了一张没有露脸的合照。
合照中左边那个人,穿着江逾白的外套。
江逾白和陈易没有共同好友,评论区只能看见陈易一个人的回复。
陈易:几年不见,这人颜值又上升了几个档次,跟我站在一起搞得我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