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晨曦仿佛把一切景物都笼罩在阴霾之下,前方高楼大厦仿佛披着白纱的黑影子,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没有一点声音,在死寂,沉闷,忧郁的氛围中,树木,山脉都失去了以往的神气,像是静静矗立的怪人,注视着他们。一只苍鹰飞过来,在高空盘旋着,悲鸣地叫着。蒙爱丽看着天空的苍鹰嘿嘿傻笑,刘建国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得到她了,可是她却已经残缺了。——对于他来说,这是莫大的悲哀。有一道光影照射在他的脸上,他警觉地寻找光影的来源,发现那光影消失在医院对面大楼的一个窗户前。“也许只是小孩子玩!”他这样想,又怀疑自己的判断,又去看那户人家。房间里空无一人,屋里的摆设干净整洁,只有床单皱皱巴巴,有人躺过的痕迹,他收回视线,看向屋里,窗口探出两个头颅,一个是梅芳,一个是梅猛。飞行汽车像是一溜烟,刺入灰白的天空。飞行汽车尾气管喷射出的火焰,像是悲凉的影子,既想冲破灰白世界的牢笼,又无助地,只闪耀那么一点有限的光芒。“嘿嘿……”一阵短促,猥狎的笑声在房间传开,梅猛蹲坐在窗跟底下,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笑着。自从知道蒙爱丽没有死,一直在医院抢救,他就租了医院对面的这套房子,他整整监视了蒙爱丽,刘建国三个多月,他完全知道蒙爱丽的境遇,这让他感觉到无比高兴,他的姐姐终于可以触及到蒙家的财产了。三个月来,他吃的好,睡的好,以至于胖了不少,他现在穿着宽大的休闲装,头发梳着短发,脸蛋肥嘟嘟的,仿佛一团面团,他的五官仿佛挤在这面团之中。“笑什么?”梅芳说。梅芳像是以往一样窈窕,高挑,三个月来,她和梅猛一样心情愉悦,她看着蒙爱丽躺在病床上,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她为了保持体型,尽量不多吃,所以她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她今天穿着一身红白相间,印满玫瑰的花裙子,裙子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她那披在肩头,卷曲的乌黑长发,像是暴布一样油光锃亮。她打扮的也很别致,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红色的嘴唇和淡粉色的眼影相互映衬,显得她娇艳,她拉长的眼睫毛,会随着她眨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动,她捋顺自己的长发,她涂抹红色指甲油的指甲,在光线中反射着猩红的光。紧接着她掏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香烟烟雾弥漫开来,遮住她的面容,她那狡黠的目光透过烟雾射出来时,仿佛增添了诡异,神秘的神色。“蒙爱丽成了傻子,还不值得笑,以前她可没少刁难你!”梅猛说,扭头盯着梅芳。梅芳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仰头盯着棚顶上的吊灯,灰尘沾满吊灯上的水晶吊坠,灯光灰蒙蒙的,把屋里的一切物件都笼罩在阴郁,沉闷的色调之中。梅芳接连抽了几口烟,“蒙爱丽没死,和我们预期的不一样,我们只能继续下一步计划!”她说。梅猛说:“距离下一步计划还早着呢!”他拉上窗帘,走到梅芳的身边,他抱起了她,他们距离窗帘越来越远,最后像是两个模糊的影子。微风吹拂着窗帘,窗帘只掀开一条很小的缝隙。鞋子,衣服从床上扔出来,只显现在窗帘缝隙片刻,就消失了,紧接着就听咯噔咯噔压床板的声音,嗅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大约二十分钟后梅芳穿着抹胸裙坐在化妆镜前。梅猛赤裸着胸膛,靠在床头上,他手指夹着一根香烟,一边抽烟,一边斜睨着梅芳。梅芳嘴上涂抹的红嘴唇,已经外延到她的嘴唇外去了,面颊上的脂粉上印满唇印。一头乌黑,卷曲的长发显得蓬乱。她面对着镜子,一边整理着妆容,一边抽烟。“姐姐,”梅猛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实行下一步计划?”“等会儿我联系崔震。”梅芳说,把唇膏擦掉,又重新涂抹上唇膏。她面对着镜子,连续抿嘴几次,然后看着镜面中自己的红嘴唇,红嘴唇涂抹的很好,她又把眼影擦掉,重新涂抹上粉红色的眼影。“崔震对于我们很重要吗?”梅猛说,走下床,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休闲服穿在身上。“目前很重要!”梅芳说,心里觉得梅猛话语中有另外一层意思,她停止了化妆,透过镜面盯着梅猛。梅猛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向外面。“姐姐,”他说,“你只想利用崔震是吧!”他的声音沉重而忧郁,像是低沉钟鸣声在屋里回响着。梅芳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想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那样,她会失去尊严,“我和崔震之间只是利益分配!”她说,看见梅猛点点头,她继续化妆。梅猛没再问她,她把妆容画好后,拿起梳妆台上的电话拨通了。电话另一头传来崔震的声音。“有新情况?”“蒙爱丽没有死!”梅芳说。电话另一头,“事情难办了!”,!“你想放弃了?”“怎么会!”“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蒙爱丽变成了傻子!”“她变成傻子了?”“是的!”“哈哈……,这就好办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到我们之前约定好的律师事务所等我!”电话挂断了。梅芳换上衣服,匆匆和梅猛赶到律师事务所。当他们打开大门时,正好看见崔震坐在走廊长椅的边缘。随着敞开大门照射进来的阳光,洒在催震的身上,他油光锃亮的光头深深的低垂着,几乎要埋到他的胸脯上,就是听到开门声,他也没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上的阴影,他身上的衣服敞着,露出他剧烈起伏,有红色抓痕的胸脯,三个月来,那个遭受蹂躏的女人不断找他,让他赔偿遭受的苦难,他已经分文没有了,他又怎么拿的出来钱?他看到可爱女人的另一面,女人撕扯他的衣服,捶打他的胸膛,在他家里撒泼打滚,他却毫无办法。三个月来,他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濒临崩溃。梅芳带着梅猛走到他的身边,他丝毫没有察觉,还是低垂着头,出神地盯着地面上自己的阴影。“我们进去吧!”梅芳说。他缓缓抬起头,无神地看了梅芳一眼,然后站起来,带着梅芳向里走。“今天我们见的律师,是费城最有名的律师,他的胜诉率是最高的!”他说。“他是一个正义的人吗?”梅芳说。“不是!”他说。“他凭借优秀的专业知识成为费城最优秀的律师吗?”“也不能算是!”“那他凭什么?”“不择手段!”“他叫什么名字?”:()太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