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谁?我都杀了那么多人了,还敢一个人过来送?傅青海心里琢磨着,开口问道:“你是谁?”来将何人。“我乃卢修斯。”光头战士目光傲然,报上了自己的大名。帝皇之子,卢修斯……想到这个名字,傅青海面色一紧。他当即如临大敌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悄然绷紧了自己的身体,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起通道尽头的那个星际战士。肩甲,就是普普通通的紫色肩甲,上面没有覆盖人皮,也没有扭曲嚎叫的人脸在上面蠕动。背后,就是正常的动力背包的和两个球形喷气口,没有那三支来自科摩罗的究极毒药注射器。武器,就是一把精工动力长剑,剑柄有切莫斯风格的装饰,不是那柄导致福格瑞姆堕落的刺人剑。“呼……”傅青海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是卢修斯,但不是那个卢修斯。不是那个进入恐惧之眼后威名赫赫的,不灭者卢修斯,灵魂窃贼卢修斯。傅青海略微放松了一点,在通讯频道里对乔士达和卡密尔吩咐道:“找到那三个女人,搜罗点战利品,我们准备撤离。”随后,傅青海大踏步迎上了卢修斯。“原来是你。”傅青海朗声开口道:“卢修斯,我听说过你的大名。”“无暇之刃,王庭剑士。”傅青海步伐平稳,不疾不徐。“帝皇之子的原体之下第一剑客。”手里的动力长刀锵然出鞘。“然而在我看来,哼,徒有虚名,不堪一击。”傅青海单手持刀拖在身后,距离通道末端的男人越来越近,脚步却丝毫不停。“或许某一天,我会和你好好较量一场,好好切磋缠斗一番,但不是今天。”“今天,我赶时间。”没有加速奔跑,没有骤然前扑。但是,傅青海刀势已成。卢修斯瞳孔微缩。白光闪过,傅青海手里的动力长刀狠狠向上挥击,这是一个可以被预料的动作,一个毫无创意也不精巧的动作,然而卢修斯竟然觉得……这一刀,避无可避!他无论是提前反击,还是后撤周旋,都无法避开这一刀,卢修斯明白了,对方在借势,借助了地形的势。卢修斯使用了自认为最合适也是最合理的那个格挡动作,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进可乘胜追击,退可稳固防守。一个词形容:无瑕。“锵——”刀剑相击,电弧炸响。卢修斯低估了剑身上反馈过来的力道,这股意料之外的沛然巨力,让他差点拿剑不稳脱手而出,后续的反击自然也就无从谈起。卢修斯踉跄两步向后退去,面露惊讶:“这股力量……”傅青海微笑:“这就是第三军团首席剑客的实力吗?”“不过尔尔。”虽然被傅青海远超正常阿斯塔特的力量所惊到,但卢修斯脸上并无惧色,他随手耍了个剑花,活动了下僵硬疼痛的手腕,邪笑着说道:“过于依赖力量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的兄弟。”卢修斯骤然出剑,剑尖直奔傅青海的咽喉而来。“叮!”针锋相对,火星刺闪。傅青海毫不意外地挡下了这一击,顺嘴问道:“你脸上那两道对称的丑疤,是尼康纳·沙罗金给你留下的吗?”卢修斯一愣,脸上表情变幻:“伱怎么知道?”“哈哈哈哈!”傅青海放声大笑:“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若非没有那位的赐福,你早已经是躺在法比乌斯·拜耳实验台上的一具死尸了。”那位,就是色孽。傅青海脚下步伐如迷踪蝴蝶,连续两个侧身摇闪,避开了卢修斯的轻剑佯攻和重剑斩击,嘴里乐呵呵地不断嘲讽道:“啧啧,报丧之鸦真是好手艺!还得是你啊,无瑕之刃,不想方设法把这两条伤疤给遮住,竟然还恬不知耻地亮了出来,是在提醒别人你在沙罗金手下死得有多惨吗?”“你……”卢修斯钢牙咬碎,纵身向前,动作快如闪电,刀锋的角度精准,卢修斯全部精神都注入了攻势的速度,使其成为一道模糊残影,几乎不可能追踪,彻底的完美一击──迎面而来的是一只覆盖着黑色手甲的巨大铁拳。“砰!”重拳扞颅,当头一击。脑门和鼻梁逢遭重击,卢修斯顿时鼻血如注,眼冒金星,弓着腰捂着脸,趔趄两步。傅青海不仅没有乘胜追击,反而站在原地叉腰嘲讽:“这种感觉,熟不熟悉,酸不酸爽?”“这是我替加维尔·洛肯给你的一拳,是为了告诉你,卢修斯,你根本不配称之为剑客,你他妈就是个贱人,你没有忠诚,你没有荣誉,除了恶毒的奸计和满脑子的嫉妒心,你什么也没有,你什么也不是!”,!傅青海大声唾骂道。啥也不是,你就是歌姬吧。傅青海的话,比最锋利的剑还要锐利,割在卢修斯的心脏上,比最鲁钝的剑还要疼痛,提醒他那些曾经被人击败的耻辱过往。“呃啊——”卢修斯怒吼一声,挥剑猛扑,剑光化作细密的剑网和绞乱的剑风,铺天盖地向傅青海罩来。傅青海看到了攻击袭来,没有闪避或格挡,而是向卢修斯展示了,如果由自己挥出这一刀,将会是怎样的效果。傅青海瞄准卢修斯胸甲和肩甲之间的连接处,刀尖递出骤然刺穿了柔软的肌肉纤维束,顺滑地切开血肉和骨头,干净利落地卸下了卢修斯的持剑之手。卢修斯持剑的左手笔直向前飞去,鲜血从肩膀的残肢中涌出,浇湿了墙壁和脚下甲板,阿斯塔特的生理机能立即展开止血,动力盔甲也将最后储备的战斗麻药及止痛剂注入血管和脊椎,带来化学之吻的刺痛感。断臂之痛也无法影响剑客的心智,卢修斯毫不迟疑,一把抽出小腿刀鞘中的格斗短剑。“唰!”一眨眼之间,短剑和手掌飞向他的身后,鲜血浸透胸甲,卢修斯看向自己断掌的手腕,骇然的眼神一闪而过。傅青海站在他的面前,彷佛从未移动过脚步,唯一的变化是他右手拔出的青之牙,被裂解力场煮沸的血液沿着刀刃噼啪作响。庖丁解牛,傅青海接着朝卢修斯右手和膝盖展开了连击,如解剖般精确地砍下了卢修斯的左腿膝盖,被割开的机械结构和电子肌肉纤维束,伴随着泉涌的鲜血喷出火花,反手抽回的另一刀斩断了右大腿,青之刃的裂解力场在一次次电弧闪动中将固体物质化为尘埃。卢修斯倒在了地上,大名鼎鼎的无瑕之刃,第三军团最优秀的剑客,如今沦为一具裹在破损盔甲中的残躯,所有残存的血液被挤向甲板,汩汩成一滩赤红溪流。傅青海甚至没有浪费多少时间,电光火石之间,卢修斯已然落败。“卡密尔,过来,现在!”傅青海在通讯频道里吩咐道。接着,他脚尖一勾,将面朝下匍匐在地板上的卢修斯翻了个面,刚才的四刀,傅青海卸下了卢修斯的左手臂、右手腕、左膝盖和右大腿。医疗兵已经在快步跑来,他看到了,刀光连闪,傅青海正在冲着脚边毫无反抗之力的身影接连出刀。“哧!”“噗!”“嚓!”“啊,啊啊——”王庭剑士疼得大肆痛呼。傅青海活生生把卢修斯削成了一个人彘。但就是不杀他。傅青海收刀回鞘,对卡密尔说道:“把他的血止住,别让他死了。”“啊?”医疗兵大惊失色,不明所以。“照做!”傅青海下了死命令,卡密尔尽管不明白,依然蹲了下来,悉心而仔细地替卢修斯处理四个断肢的伤口,陆战医疗兵是治疗外伤的行家,纳米机械粒子很快堵住了血流不止的断口,配合星际战士自身的拉瑞曼器官,卢修斯逐渐脱离了生命危险。卡密尔一阵忙活,好不容易止住了四个断肢的流血,抬起头来一看。傅青海手持瓦钢剑,正一脸专注地在卢修斯的光头大脑门上,仔细地雕刻着什么。卡密尔:“……”“滚,滚开……”卢修斯破口大骂,脖子扭动,脑袋不断地挣扎着,然而傅青海的无情铁手死死地箍住了他的下巴,让他动弹不得。“嗯……”傅青海站起身来,将格斗短剑尖端残留的血珠甩干净,插回大腿一侧,满意地欣赏起了自己的作品:“青山可汗,手下败将。”傅青海的手一直很稳,比外科医生的手术刀还稳,堪比精密机床上的机械臂,细密的低哥特语雕满了卢修斯的脑门,还是漂亮的花体小字,保证恐惧之眼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念出。“你会记住我的名字的,卢修斯。”留下这句话,傅青海拍了拍手:“走吧。”两人转身离去,徒留卢修斯在地板上扭腰翻滚挣扎。刚走出没几步,乔士达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低声道:“可汗,你来看。”乔士达可不认识什么无瑕之刃卢修斯,也不明白傅青海为什么要单独折磨一个帝皇之子,他将傅青海领到一间敞开的舱室内,里面躺着一个身穿药剂师动力盔甲的帝子战士,现场有激烈打斗的痕迹,看他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应该是被乔士达的动力爪刨死的。乔士达没管脚边的尸体,伸手指向舱壁前的一排置物架。成排的透明水晶瓶,一坨又一坨的肉块浸泡在搅动的羊水中,隐约流露出带红的色调,周遭连着银色脂肪和肉丝。基因种子!傅青海眼睛瞪大。傅青海豁然转头看向乔士达,欲言又止,最终是喟叹道:“老乔,你变了。”乔士达正色说道:“不,可汗,我没变。”,!“你可以接纳我,接纳曾经的荷鲁斯之子,作为麾下的斡鲁朵,再接纳帝皇之子的基因种子又如何呢,就算把这些东西全部破坏,也总比留给叛徒们制造更多叛徒来得好。”傅青海拍了拍乔士达的肩膀:“说得没错,我会仔细检查这些基因种子的变异程度的,把他们全部带走!”……欢乐颂歌号重型巡洋舰,舰桥。舰长看着监控屏幕上,卢修斯正在被傅青海一刀一刀剐成人彘,目光呆滞而麻木。卢修斯居然败了。尽管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可是舰长也不得不承认,挑遍军团无敌手的卢修斯,是不可多得的剑术大师。如今不仅一败涂地,还惨遭刻字羞辱。舰长看了一眼旁边的通讯船员和技术神甫,问道:“传送成功了吗?”技术神甫答道:“一切正常,三个终结者小队已经抵达传送平台,正在前往中层甲板。”早在卢修斯刚被傅青海击倒的时候,舰长就不再管什么卢修斯的命令,毫不犹豫地通知了其他战舰,欢乐颂歌号上发生的变故。整个中层甲板被两个星际战士打穿打烂,无瑕之刃卢修斯被削成了人棍,此刻舰长只想低头祈祷,向伟大的欢愉王子祈祷,不要再让损失进一步扩大了,最好能活捉那两个白色疤痕的阿斯塔特和那两个越狱逃窜的灵能者,哦对了,还有奇怪装甲人和绿色变异人。这样才能消除领主指挥官大人的愤怒。……“咚、咚、咚、咚!”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踏在坚实的钢铁甲板上,并在中层甲板的通道两端响起。左边,一队手持动力雷锤的冥府型终结者,右边,一队手持突击炮和自动炮的铁骑型终结者,包围了这条并不算长的战舰通道。他们目光冷肃,步伐铿然。誓要将这两个不知死活跳帮巡洋舰的白疤战士弄死。然而他们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一个金色火花闪耀的火环,傅青海站在里面冲他们挥了挥手,旁边站着的乔士达和卡密尔,怀里抱着一大堆透明水晶瓶。“嗞嗞……”火环旋转着熄灭了。整个战舰通道空空如也。两队终结者停下脚步,隔空对视。空气静得落针可闻。…………:()无限流的元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