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丰盛午膳,等郭大叔睡醒后好一通畅聊。直至日薄西山,韩香骨才起身告辞。再去荆山山脚下陪老爷子唠了唠嗑。夜幕降临后,韩香骨借着星月清辉往村走。道路两旁的田地中,满是翠绿粟米苗。韩香骨折下一株,放在嘴里咀嚼。“万里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时代,由我终结!”翌日。清晨。韩香骨早早起床来到湘绣县。先去东市,给自己买了一柄佩剑。再去西市,买了一身黑色劲装。紧接着去南市,买了一匹马。最后去北市,给郭钟两个稚子买了两把长命锁。剑以精钢掺杂些许玄铁锻造而成,为兵器铺镇铺之宝,花费七百两雪花纹银。黑色劲装乃丝绸,搭配顶尖刺绣工艺,一身三百两。马最贵,为杂种汗血马,一匹一千三百两。至于两把长命锁,材质纯银,共计二百两。回去的路上。韩香骨牵着马。马上跨骑小旋风。“奶奶滴,雪丫头十年花的银钱,还没你半天多。”“主人呐主人,旋旋被解放了!”——伏灵二十年,四月十六。不仅是韩香骨生辰,还是少年二十岁冠礼。行了冠礼,便由少年成为青年。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冠不冠礼没所谓。毕竟十三四岁娶妻实属稀疏平常。可对士族而言,尤其书香门第,冠礼是比娶妻还要重要的大日子。行过冠礼,男孩则成为男人。一字之差,天壤之别。等韩香骨回来,雪娘早已烧好热水。先给少年搬来浴桶,倒好洗澡水。待少年前往东厢房沐浴后。雪娘再将新买来的衣裳鞋子挂上衣架,于下面燃起熏香。晌午时。雪娘与小旋风作为见证者。雪娘手中端着黄铜盆,盆里盛着清水。小旋风两只爪子则抱着一把崭新木梳,还有一根玉簪。朱九阴负着双手,伫立院中,静静等待。很快。嘎吱声中,东厢房门被拉开。一身黑衣的冷峻少年,披散着长发走了出来。“坐~”待少年坐于椅子上后。朱九阴挽起衣袖,来到雪娘身前。将两只雪白的修长手掌伸进盆中。看上去是在洗手,实则清水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有。因为朱九阴本尊还被镇封不周山下,神魂是虚无缥缈的,无法触碰阳间森罗万象。洗了手后,朱九阴凭神魂之力,从小旋风爪子里‘拿’过木梳与玉簪。“拿着。”朱九阴将玉簪递给韩香骨,“为师送你的成年礼物。”少年站起身来,双手接过玉簪。簪子苍翠欲滴,其上刻着八个颜筋柳骨的小字。“春祺夏安,秋绥冬禧。”韩香骨笑了笑,“多谢师父。”朱九阴:“簪子是你大师兄娘亲南锦屏交给我的。”“本应插在你大师兄发髻上的。”韩香骨眼眸底划过一丝黯然,“师父,徒儿会将大师兄遗物视作性命,好生守护。”朱九阴:“用不着,送你就是你的。”“丢了或卖了,随你,为师不会责怪。”“记住,玉簪不过死物,附着在上面的情,才让它变得弥足珍贵。”顿了顿,朱九阴继续道:“另外,簪子上的八个小字,是我昨儿刚刻的。”少年立刻露出这一生最纯粹、最开心的笑脸。——一梳一梳,朱九阴将少年一头黑瀑般的长发梳顺。旋即挽了一个发髻,接过玉簪插好。“礼成!”小旋风呼喊了一声,然后与雪娘热烈鼓掌。韩香骨起身,面向朱九阴微笑道:“师父,咋样,俊否?”看着眼前长身玉立,清新俊逸的青年。朱九阴不禁微微失神。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小不点的笑脸。“俊!”——翌日,韩香骨腰悬长剑,跨骑宝马,离开了云水村。伏灵二十年,五月初九。通往胡州首府汴京的官道上。一辆马车车帘忽然被掀开。帘后是一张唇红齿白,秋瞳剪水的少女面庞。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笑意融融看着马上青年,吴侬软语询问道:“这位公子……”马上青年看也不看少女一眼,面无表情轻吐一字,“滚!”帘子被放下。很快响起少女嘤嘤嘤的哭泣声。韩香骨略微一夹马腹。山寨版汗血宝马立刻疾驰,超越马车。烈阳高悬天心时。汴京府到了。——汴京府。宁府后花园池塘旁。午后树荫下,一位中年儒士正坐在石凳上静静垂钓。脚步声由远而近,宁府管家左手拿着一幅画卷,右手轻握明黄色圣旨,轻手轻脚来到儒士身旁。胡州州牧宁轩豫缓缓睁开深邃眸子,淡淡道:“讲。”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管家小声翼翼道:“主子,宫里边又来圣旨了,已经是今年的第三份了。”伏灵十九年冬,庙堂内阁清流派头子,黄彦忠暴毙而亡。伏灵皇为了维系各派之间的平衡,本欲提携黄彦忠之子黄临。可惜黄临此人只会吟诗作赋,没有丁点权术,真要入了内阁,保准被那群虎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伏灵皇便将目光投向魏国十三州州牧。宁轩豫脱颖而出。“老张,好饭不怕晚。”“再者,鱼儿还未咬钩呢。”管家:“主子,鱼儿入池塘了。”宁轩豫:“哦~”管家赶忙将手中画卷递给宁轩豫。“主子,这少年于去年十二月二十五离开玉门关。”“于今年三月十三进入咱胡州地界。”“四月初七踏足湘绣县境内。”“其间去了桐村的李家、王家,苍岭村的张家、赵家……最后去了会暨村的卫家。”“于半个时辰前,抵达咱汴京府,正给主子您挑选见面礼呢。”宁轩豫拉开画卷。画中青年着黑色劲装,腰悬长剑,跨骑宝马,头上发髻斜斜插着一根翠绿玉簪。比齐儒亲绘的那一幅沉稳许多。宁轩豫眉头微蹙,“他哪儿来的银钱?”管家摇摇头,“负责长期暗中守护这少年的影卫并不知。”“白大人检查过那名影卫,说是其缺失了某些记忆。”白辛,乃一品倒海巅峰境内炼武夫,与宁轩豫亦仆亦友。宁轩豫眉头舒展开来,“截去记忆,神鬼莫测,多半是齐儒。”沉吟了一小会,宁轩豫道:“一会儿随意挑选一名仆人,让其去正门等着这孩子。”管家:“好的主子。”宁轩豫:“对了,湘绣县那个酒囊饭袋到哪了?”管家:“徐大人距赴任鄞江县,约莫还有小半月车程。”“其携正妻、九妾,还有八子、四女,武道侍从一十七位,奴仆婢女共计五十九人。”“一路走走停停,不似赴任,更像游山玩水。”宁轩豫:“下令影卫,杀了。”“别忘了把金银珠宝带回来,去了魏都,上下打点甚巨。”管家:“主子,徐大人小儿两岁,小女尚在襁褓之中。”宁轩豫神色冷淡道:“一个不留。”待管家远去后。宁轩豫再次低头审视画中青年。“齐儒之徒,孩子,可莫要让我失望啊。”“既想做湘绣县县令,我便给你腾位置。”“为了内阁空缺之位,我可是付出了极多。”“我且先往魏都给你铺路,是老死七品之位,还是名震朝野,将此魏国日月换新天……”宁轩豫猛然抬头,一把抓住鱼竿。“咬钩了~”——ps:嘿嘿。:()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