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灵二十年,九月初一。湘绣县衙后院。着黑色劲装的青年县令坐在高阶上。阶下从左至右,站着晴午、胡冲、萧煞三人。“胡冲,你为湘绣吏、户二房管事兼师爷,负责于沧澜江两畔修筑堤坝。”“卑职领命。”“晴午,你为刑房管事兼湘绣总捕头,负责开荒田地。”“大人,晴午不会让您失望的。”韩香骨微微颔首,最后看向萧家二郎,“萧煞,你为兵房管事,负责修路。”“先修通往各府的官道,开山凿石,以砂石作硬化处理,免得一下雨就泥泞不堪,坑坑洼洼。”“再修通往各镇、村的小路。”“说是小路,但须得容纳一辆马车通行无阻,也要铺砂石。”萧二郎抱拳躬身道:“定不负大人重托。”沉思了一小会,韩香骨继续道:“二百二十万两巨银,也不知够否。”“总之,胡冲你为先,萧煞次之,晴午再次之。”“田,可以少开,但堤坝与路,必须得筑、得修。”“另外,利民三事利的虽是民,可百姓已然苦不堪言,咱们也就别白嫖免费劳动力了。”“一会胡冲负责起草,晴午你带人将告示张贴城门口与下辖各村镇。”略微琢磨,韩香骨道:“不论筑堤坝还是修路、开荒,凡青壮一月四钱,十五岁以下一月三钱。”“妇人负责一日膳食,一月三钱。”“我不在的日子里,胡冲,辛苦些,就由你全权执掌县衙。”“让劳工们吃好些,绝不许克扣月钱!”“管好你们各自的下属,胆敢有人私吞老百姓的血汗钱,饶是一枚铜板,我也会将其凌迟处死!”三人齐沉声道:“谨遵大人之命!”略作犹豫,晴午好奇询问道:“大人,您要去哪儿?”韩香骨:“我要……上晴山,进阶内炼境。”“晴午,你与萧煞遇事不决,找胡冲即可。”“胡冲,你若难以决断,便派人上晴山。”“非大事件,不可扰我清修。”——朝阳初生之际。手提肩扛的韩香骨顺着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往晴山之巅攀去。包袱里除换洗衣裳外,就是大小近二百来瓶瓶罐罐,全是外炼武夫用来浸泡躯体,温补气血的汤药。至于锅碗瓢盆,晴山本就盘踞着一伙山匪。听雪姨言,山寨规模还不小,遮风挡雨的住所也不用劳力搭建。而之所以不待在县衙,偏跑晴山来。是因为修炼《太阳神功》,须吞吐烈阳之精。作为湘绣县境内最高峰,选择晴山作为苦修之地,再适合不过。半个时辰后。气息匀称的韩香骨微微抬眸。却见高约三丈的山寨寨门大敞。寨檐下还挂着一块匾额。上书‘黑风寨’三个笔走龙蛇的模糊大字。迈步进入寨子。映入眼帘的,是前方、左右三排木制屋舍。占地面积颇广的空地上,还残留着些许未被秋雨冲刷干净的深红血迹。早到的雪娘正在收拾房间,神魂状态下的朱九阴,则抱着小旋风。一蛇一鼠躺在藤椅上,惬意晒着太阳。“时辰不早了,先打两遍《山河拳》活络活络筋骨气血,再修炼《太阳神功》。”“好的师父。”——将大包小包卸进屋。青年县令迎着明媚阳光,开始一板一眼挥舞拳头。一遍《山河拳》下来,久疏修行的韩香骨,额头竟已冒出一层汗珠。为了避免汗水将衣裳浸湿,韩香骨索性褪下上衣,撸起裤管,不作休息,马不停蹄开始第二遍。朱九阴怀里。大猫似的小旋风睁着一双圆溜溜、灿若红玛瑙的鼠眼,一眨不眨盯着青年县令结实坚硬,且线条清晰的八块腹肌。痴痴看了好久。小旋风突然伸出爪子,隔着衣裳摸了摸朱九阴腹部。可惜神魂状态下,摸了个寂寞。朱九阴眼也懒得睁,淡淡道:“摸我作甚?”小旋风好奇道:“主人,你有腹肌吗?”朱九阴:“有。”小旋风:“我不信,除非你掀开衣裳让旋旋看看。”朱九阴:“男蛇女鼠,授受不亲。”小旋风:“不会吧?!主人竟没有腹肌!”见朱九阴对自个的激将法视若无睹。小旋风也不灰心,继续下猛料,“主人肯定有腹肌,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一块,还是两块。”“算了算了,我还是欣赏小太平钢板似的八块吧。”“看上去就很硬,好想摸一摸啊!”朱九阴:“韩太平!”“咋了师父?”朱九阴:“拳快打完了吧?”“快了。”朱九阴:“你的肱二头肌太小了,得练练。”韩香骨:“我也这么觉得。”朱九阴:“拳先别打了,做半个时辰俯卧撑吧。”韩香骨:“好的师父。”青年县令刚趴在地上,摆好姿势。却听呼啸声中,一口石磨盘从天而落,重重压在韩香骨后背上。撑着身子的双臂猛然一沉。不待韩香骨反应过来,第二口磨盘咣的一声,盖在第一口磨盘上。“师父……”“闭嘴!”韩香骨欲哭无泪,咬牙做起俯卧撑。很快,两条胳膊肌肉便似火烧火燎,针扎般刺痛。“师父……”咣的一声。第三口磨盘从天而降。“说是半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你若泄了气,为师活活打死你!”韩香骨汗如雨下。小旋风斜瞥拉着驴脸的朱九阴,两只爪子捂嘴偷笑。‘师父今天莫不是来月事了?怎脾气如此暴躁!’‘他妈的,我真倒霉!’木屋中擦拭桌椅的雪娘,透过窗户看着委屈的韩香骨、偷笑的小旋风、驴脸能锄地的朱九阴。情不自禁轻轻一笑。这哪是那位残酷冷血的青年县令,饮毛茹血的白毛鼠精,漠视苍生的周山南烛,这分明是一群还未长大的孩子。:()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