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23:20
那一球球根本不是落在白鸟泽的半场,而是落在火烧心里。
他的两手互相攥着抵在鼻下,心潮澎湃到他这样沉稳的人,居然在围观球赛的时候,嘴里默默跟着场上发球员的动静低数。
“第五球。”
他低念道。
身旁的理石和他一样,捏紧了拳头,不自觉绷直了上身,逐渐斜俯去盯场上的局势。
只要九球……只要能再发五球,一旦白鸟泽接不住,第二局就是宫泽高货真价实的胜利。
只要再来五球……
裁判突然一声哨响,打破了观众席这凝紧的气氛。
像一只绷胀又松开气口的气球,在看见白鸟泽教练伸手示意中场暂停后,观众席的议论像气球泄露的气一样嗡响着在观众席蔓延。
正要举手起跳的土屋在裁判示意后,松下手,和其余宫泽高的球员一起去教练席旁边集合。
大家大汗淋漓,衣服都至少湿过一遭,上面渗出盐碱的白道,鹰川和金岛在那里疯狂灌运动饮料,被赤苇佑骂了,才拧上喷嘴,就着喷嘴一口口地有章法的摄入盐分。
景谷不在,他在帮土屋揉捏手腕。
“这个,土屋同学,”
曾经被土屋气走,职责所在不得不跟来出征IH预选赛的负责老师再一次开口叫土屋。
土屋一边稳定过速的呼吸,一边侧看过去。
负责老师探身来问:“咱们学校待会儿用不用也像他们一样,来几次中场暂停?”
打到现在,包括昨天的几局,宫泽高都还没主动使用过暂停。
土屋看了会儿场边中间挂了一个2的计分表,“嗯。”
他收回视线,低平地说:“麻烦老师待会儿看我手势。”
23:20
中场暂停结束,土屋再度回到了场上。
镇天铺地的吶喊声,因为支持两所学校的拉拉队互不相让,声浪在主馆内抗衡相抵。
火烧跨坐在观众坐席,两肘抵膝,眼睛直直盯去场上那个即将发球的球员。
察觉到了吗?你身为指挥塔,底牌频出、几球扭转胜负、出人意料,但这还不足以压垮霸者白鸟泽的士气。
白鸟泽是一堵墙,你要磨,就不能只是凭几次巨大的冲击多点进攻。
察觉到自己的弱势,深知对方的强势。
做出以五盘为比赛基准的,为了现在、为了将来、为了更长远的获胜,而不仅是关注眼前一时的胜利的行动。
运用你的沉稳,你的洞见,突破一时胜利的迷障,做出最精确的考虑。
场上。
土屋可以稳定分配余下的五球,经过百般磨炼锻淬的他,有自信平分余下的力气打出白鸟泽接不起的五球,平稳拿下第二局。
但是预选赛的决赛是五局制,他就算赢了两盘,不代表已经濒临力竭的他,能再赢下一盘白鸟泽现在依旧强大的阵容。
打到现在,他积压的疲惫已经不足以让他多想太多,除了关于‘胜利’的部分还在运算外,土屋连耳边嗡鸣的吶喊都听不清了。
他突然抬起手,对准了五色。
五色:?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土屋的下一球载满了力道,并直直冲着他而来。
蓝黄色的排球在空中翻滚,在整整两盘的长时间比赛下,五色也有些精力涣散,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上前迎接——土屋已经连拿了四分,不能再让他继续拿分缩小分差,要是真被他连发赢下了两盘,那他们白鸟泽接下来比赛的难度……
作为球队的一员,他当时脑子中所想的都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