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什么?”
苹果在土屋眼睛上飘了飘:[刚刚我和你说的你要听进心里去呀,我说我直接化成人型。]
土屋:[你不是否定句吗?你说你不如直接化成人型上赛场比赛,主旨句是鄙视我的异想天开,我的阅读理解是满分,国文一向是拿手科目。]
这时,身后的科室门开了,井闼山的排球教练穿一身黑,他进去时只有几张检查报告,出来时手里却多了一堆白纸,上面用蝇头小字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看着土屋的眼神很微妙,严肃中带着一抹沉凝,这眼神叫原本聊谈一些事情的天童和古森同时安静下来。
“你的家长,手机号码告诉我。”
井闼山排球教练抽出手机。
土屋去抓排球教练手里的纸:“怎么了?给我看看。”
可能是遗留情绪,他确实是对身体状况这一类的信息十足在意。
井闼山排球教练抬起手,这时候反而不像刚才恐吓土屋时说的‘再也打不了排球了’,而只是平声说“没什么”,“有一些棘手,但是及时介入并不难以处理的问题,需要讨论一些后续治疗的时间安排和费用问题,你还有三年,将来想要加入著名的排球协会的话,越早治疗越好。”
苹果从井闼山排球教练身后回来,告诉土屋:[他在骗你,报告上写的你简直是立海大的幸村精市。]
[哇。]土屋又看了看井闼山教练的眉眼,[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撒谎呢。]
[是啊,你真该向他学习。]苹果说。
它又飘下来,[没关系,这种程度的问题你只能通知家长了,要是换你站在井闼山教练的地位,你也会不顾本人意愿通知你们宫泽工排球部成员的家长。]
土屋说:[别擅自替人做决定,我只会告诉他们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沉默片刻,土屋以防万一又加了句:[除非本人消极治疗。]
正往拐角后飘的苹果:[你不是吗?消极治疗的那个,排球世界的幸村精市。]
土屋:[我要是幸村精市问题就不会扩大到这个程度。]
幸村精市的问题没有持续下去,现实话题已经进展到古森天童排球教练牛岛四个人都在询问土屋监护人的联系方式,或者说长辈,牛岛看出土屋的抗拒情绪,说:“联系家长只是为了和医生交谈你的身体情况,以你现在的年龄段,很难妥善处理像这种程度的问题,只要是成人,姐姐,哥哥,舅舅姑姑类的长辈都可以。”
土屋故作抵触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点。
井闼山的排球教练一直在边上默默听着,这时候趁热打铁:“不会说你在井闼山做了什么事,只是学校老师因为眼睛受伤带你来检查,什么关系也没有,说吧。”
土屋说瞎话地说了他自己的手机号。
反正手机刚刚被苹果带走了,现在应该在苹果化出的人型——好奇妙,他从没见过苹果的人型,这个轮回苹果的能量已经积攒到可以做这种事了吗?是什么样的?是一个高个子顶着个苹果脑袋,在外人眼里就是国字脸的普通人?还是照着某个明星变形,将来牵扯出一大堆肖像权的问题。
土屋看着井闼山排球教练的电话通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虽然苹果很大几率就在转角,但是为了做戏做全套,土屋和几人在走廊的座椅上等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土屋想着苹果是装作从他们老家来呢——那需要很久,还是装作在东京上班——这样就只需要一阵时间就可以出现,胡思乱想的时候,拐角突然传来了一串匆忙的高跟鞋声音。
大概是直觉吧,明明没有看见拐角后的人,土屋就是下意识地认为:苹果来了。
他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睛,张开嘴,正要说话。
旁边看手机等待的人也因为他的反应向拐角看去,古森还问了句‘来了吗?’
来了,从拐角出现的身影,先是一头棕色的带卷长发,飘洒地半披在肩头,然后是暗金色的眼睛,里面被焦急的情绪布满,她穿着一件公装,白色的小手提包挂在□□,因为过度焦急,身上的小西装外套只扣了两颗扣子,卷翘的睫毛,晶润的嘴唇,挺翘的鼻子,这张脸说是‘标志’都是日本人过度谦卑的本性作祟,何止是‘标志’,简直是过度精致,应该是在影视剧里见到的人,而不是现实中。
在现实中直面目击的冲击力就更大了。
土屋听见耳边有人手机差点从手上掉下去的动静。
“……”土屋嘴巴半张,半晌没说话。
井闼山教练第一个站起来,说明情况:
“你是土屋同学的监护人吗,我、……咳…”
开始很沉稳的开场白,才说了一句就插入了一声轻咳,井闼山教练抵拳低咳了一声,才低声说抱歉,继续说:“你好,我是土屋同学的排球教练,带他来医院检查眼睛,发现了更深入的身体情况,叫你来主要是想和你交流一番。”
“什么?!”闪着大眼睛的女人浮夸地喊了一嗓子,“richard!你怎么样?!”
土屋:“……”
古森闪烁着眼睛张张缩缩,仰脸看着在苍白的就诊室外显得无比耀眼的女人,看起来居然颇为紧张,往佐久早的方向使劲凑。
天童面上没古森夸张,只是看着她,但是从土屋这个角度看,他另一手正在牛岛背后疯狂拍。
牛岛看起来很想说“不要拍我”,但是他只是直白,不是直莽,默默将话咽了下去,默默担着。
佐久早还是看不出什么反应,面无表情的,美丑在他眼里可能只是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