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拔高成不满的诉控:【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于是记忆里,那个因为及川彻此时汗湿的糟藉而微微发呆的少年及时回神。
【啊,对不起,我走神了……对不起。】
当时的土屋理查德,还没有因为无数次延续的轮回而被失败捶打出金刚火炼的毅力,而只是一个被连续失败和重压逼迫的抬不起头的普通人。
青叶城西的二传手愿意屈尊点拨他一个失败的二传手,况且两人此前从没有一点关系,这种事情,连想都没有想过。
【真是。】池面二传单手叉腰,叫叫嚷嚷地压眉:【我再说一遍,给我听好了!】
【二传呢,不仅是和主攻手联结的助手那么简单,假如你蠢笨笨地只想着完成主攻手的命令,那就大错特错了,木偶,单纯的木偶,叫你上场,和叫一个听指令上场的机器人没有区别。】
【二传是锁链,是枢纽,是联结场上所有独立个体,把他们融合成六体一位的一股绳。】
【所以,二传,可以说是背后指挥的king,也可以。】
看对面的少年没有太理解的样子,及川彻反手把腋下的排球转上来,一手在下,一手配合在边,做出要掷球的前提姿势。
【我给你投一次看看。】
第一次的配合失败了。
虽然在土屋看来,那是一次成功击入对方半场的扣杀,距离底线很近。
——他从来没有压线压的这样近过。
打出这球,连他本人都在环视自己的手掌。
了不起的手感,就像排球有翅膀,像小说里的金色飞贼,突然飞到他跟前一样。
【看什么看啊。】
托出这球的二传却不太满意。
【不要看我,有水平的二传不需要你配合,你只需要跑出跳出自己的极限,等着球来,这两步,就这么简单。】
【但是……】
少年侧头,怯生生地金色眼睛在夕阳的余晖下微闪。
【刚刚那球……很有感觉。】
因为这双眼睛,所以正要再次传球的二传放下了球。
【我…从来没有接过这样的球。】
少年不断伸握自己的手掌。
那是第一次踏足某个世界、某个领域的新奇。
【WS,他们在空中接球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吗?】
及川彻想说差远了。
土屋理查德所谓的‘近’,是距离底线足有半米那么远。这个距离不说自由人,随便一个后排,只要向斜后方跨越几步,哪怕是水平差些的WS,没有速度,也可以凭借身体的韧性用脚板接起这球。
就算是无自由人的队形,后排又正巧忙线,场中二传也可以迅速回程,充当一下接应。
从现实角度和效益角度上讲,这球的水平都太差了。
但是,另一方面,及川彻又能和这个赛后躲在体育馆后哭的普通球队员共鸣。
和那些天才不同,和一起步就能领悟教练口中‘拖传是为了得分’的至尊奥义的天才们不同,他曾经也是有这样空白的时期的。
从看见何塞·布兰科用双手托起黄金球的那天起,第一天从球袋里捧出排球的那天起,他也经受了整个球场只看的下自己和主攻的状态。
所以及川彻什么都没说,只是再度摆出了传球姿势。
【继续吧。】
【嗯、嗯!】
忘记叫什么名字的学校的队员,有些拘谨地朝他比出接球下蹲。
【……静止干什么,跑起来啊!】
都说了起球途中不用看我,直接跑就好了啊!